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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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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的變化嘛。」 聖子這樣說。 晚餐已畢,亮一退到隔壁他的房間裡去。 「上個月初,英輔家有人來過,正式提親來了。」 母親說。 「提親?」 「是啊。要娶你的事情。」 「英輔哥也真奇怪。為什麼不自己提出來說呢?我們都是住在東京的嘛。」 聖子說。 「你們不是彼此談過這個問題了嗎?」 「從來沒有談過。」 「噢?人家好像說你們彼此已經都談論過的哩。」 「那是英輔哥自己隨便說的。他永遠是這麼個冒失鬼。」 聖子面有慍色地說—— 「家裡到底是誰來說的?」 「英輔的表姊——叫做松代的一位市議員的太太。這是正式提親,咱們也得正式答覆。」 「結了婚,他哪裡有養家活口的能力?」 「關於這一點……」 母親窺探著聖子的臉—— 「聽說要在東京開一家運動器材的專門店哪。」 「英輔哥他?」 「當然是英輔要開的。這是英輔的願望,他的家人和親戚好像都很贊成的樣子。由幾個親戚大家籌出錢來,組一個公司,然後交給英輔來經營。大家希望英輔同時結婚,安定下來,專心去做生意。」 英輔要脫離薪水階級的生活,做起生意人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但這事情很有可能。而且,開運動器材專門店,這對學生時代曾是足球選手的英輔來說,應該算是很接近自己興趣的一門生意。 「我認為這門親事大可以考慮。」 母親很有意思接受這樁親事的樣子。 「我先詳細問他本人再說。」 聖子說。不可劈頭就表明無意和英輔結婚而使母親失望——她的答覆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我倒認為這是天賜良緣哪。英輔他為人如何,咱們都很瞭解,而且不是要靠薪水生活,要開一家新的店嘛。你嫁過去也不是嫁到家庭裡頭,處處受到管束……」 「……」 「還有,英輔他已經答應要給亮一許多照應哪。亮一可以住到店裡,去念東京的大學——」 由母親看來,這門親事似乎是十全十美的。 「看樣子,媽媽是很贊成的囉?」 「不過,這也是由你自己做主。」 「媽媽你嫁過去好了。」 「你少說傻話。」 母親叱責女兒的開玩笑,睨了她一眼。這個晚上母子三人又並列著褥墊,一起睡覺,但直到很晚聖子一直都無法入睡。今天早上在上野車站的所遇到的事情,還深深地擾亂著她的情緒。剛要入睡,尾沼的臉又浮現在她的腦際。 *** 第二天早上睡醒,第一個浮現到聖子腦海裡來的,又是尾沼的面孔。昨天,尾沼和一戶律子這兩個人到底去了哪裡?這是無從知道的。而且,倆人是當天就回家的,抑或在外過夜了?這也沒有辦法知道。不管事實如何,現在浮現於聖子腦海裡的尾沼的表情竟是這般的冷漠。 聖子在被窩裡一直追逐著尾沼的影子。這是從來都未見過的最小、最遠的影子。 吃過早餐的時候,有一名自稱是英輔派來的,中學生模樣的少年,騎著單車,送來一封英輔的信。 *** ——今晨回到新潟來矣。昨晚夜車,未能就眠。 今日例寢數刻之後,擬於黃昏前趨府拜訪,尚望暫勿返回東京,在家等候。諸多要事,擬當面奉告。為恐返京,特遣此信,尚請留步,祈勿錯失。 *** 信上寫的是這些文字。 這一天,聖子整天都坐在店裡,算是代替母親看店。幾乎都沒有客人。聖子坐在店裡角落的椅子上,一個人茫然發呆著。母親每天的生活都是這樣過的?客人多了,或許還好些,看管沒有客人的店,這種工作實在太無聊,太累死人了。 聖子一邊看店,一邊還在想尾沼的事情。 每次尾沼的影子湧現腦海的時候。她都立刻把它推到遠遠的他方去,但這個影子會像反復襲來的波浪,又湧上她的腦海裡來。 聖子一點都不曾想到英輔的事情。為要談婚事,英輔說在黃昏之前會到家裡來的,但聖子並沒有為這件事情煩惱。她彷佛覺得這並不是自己的事情。 偶而有客人,聖子就站起來找出顧客要的東西,將它交給顧客。她覺得這種動作異常的無聊。 母親由於不必照顧店面,正在大忙特忙地打掃房間,下廚房做菜。因為英輔晚上要來,她想儘量使家裡乾淨,並以最好的菜肴來款待客人。聖子覺得此刻的母親是充滿著生機的。看樣子,她的精神好久都沒有這樣抖擻過了吧? 英輔來到店裡,這已是黃昏的時候。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要命!我睡了將近八個小時。」 英輔說著,走進店裡來。他沒有立刻進去後面的屋裡,來到聖子身旁,低聲的問了。 「媽媽有沒有告訴你?」 「提親的事——有啊。」 「怎麼樣?」 「什麼事情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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