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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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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子怕對方聽不進去,再三重複地說。因為尾沼的說法畢竟太軟弱了一點。 「你還沒有吃飯吧?」 尾沼故意岔開了話頭。 「還沒有。不過,我回家吃好了。」 「我叫東西來好了,我們一起吃吧。今天,我整天都只喝水,肚子餓扁了。」 「你都沒有吃東西?」 「哪裡吃得下?我整天躺著,哀天叫地,滾來滾去著哪!你來了,我才好些了的。」 尾沼說要打電話,走下了樓梯。 聖子想利用這個時間燒一壺開水,來到瓦斯爐前提起了茶壺。這只茶壺黑到幾乎不能再黑的程度。她有意刷洗一下,但找不到毛刷子,只有作罷了。 剛把黑漆漆的茶壺放到瓦斯爐上,尾沼回到房間來。他看到聖子站在廚房裡—— 「那種地方,不能去看!」 尾沼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只是燒一壺開水——這裡沒有毛刷子嗎?」 「這種多餘的東西誰會有?」 他的語調有些蠻橫。 「一個毛刷子總得準備吧。」 聖子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麼能這樣隨便和他談話?是不是事關廚房,自己頗能占上風的緣故? 「你是客人。請你好好坐著。」 「就算客人,沖茶我也可以幫你忙的呀。實在也看不慣男人做這類事情。」 「我沖茶也很在行的哪。」 「不是在行不在行的問題。讓尾沼先生動,而我卻呆坐著看,這樣我無法消受——茶葉該也有吧?」 「茶葉有是有,不過我不希望你在這裡東看西看。我自己來沖茶。」 尾沼硬叫聖子坐了下來。 「髒一點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已經知道了嘛。我來幫你整理清洗。」 「不必整理清洗。反正我馬上又會弄亂弄髒的。」 「整頓一下,心情也會舒適一點的!」 「經過你整頓,我會更不方便。」 「你真怪!」 「與其到時候找不到東西,不如保持現狀的好。」 聖子再怎麼說也沒有用。尾沼的表情還是硬繃繃的。他東翻西找地找出了一些餐具。不多會兒,麵館的炸魚飯送到,他就將送來的飯菜原樣搬到房間中央。麵館的碗盤已有許多落漆的地方。 「坐在榻榻米上恐怕不方便吃吧?」 尾沼站著思量了一下,接著來到房間角落的書桌前—— 「好吧!沒辦法……」 他拿開了先前覆蓋上去的大包袱布。 聖子不是有意要去看,視線卻自然地落到書桌上。一些書籍雜誌雜然地堆高在那裡,狹窄的桌面上起碼有五個煙灰缸。每一個煙灰缸裡的煙蒂幾乎都快滿出來了。此外還有鋼筆、墨水、指甲刀、剪刀、茶杯、醬油瓶、郵件、信函以及火柴等等東西,氾濫滿地。 「嚇死人了!」 聖子本來準備佯裝沒有看見,卻不禁失聲大叫起來。 「煙蒂怎麼不倒掉呢?」 尾沼拼命將書桌上所有的東西搬到榻榻米上——聖子對他說了。 「沒有地方丟啊。因為丟在垃圾桶太危險了。同時,沒有香煙的時候這還很方便哩。」 「煙屁股你還要撿起來抽?」 「也不是別人抽的,乾淨得很。」 桌上的東西全部搬了下來,尾沼揉了一些廢紙,用它匆匆擦了幾下桌面,最後把桌子拖出來充當了臨時的餐桌。 滿是墨水斑痕的書桌——兩個人面對面坐下來打開炸魚飯的蓋子。剛吃了幾口,聖子覺得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尾沼先吃完,他就從廚房搬來預備好的託盤。 「茶葉剛好用完,紙包紅茶可以吧?」 「我不太喜歡紅茶,也只有將就了。」 聖子想喝的是一般茶葉的茶。 「你做客人的別亂要求了。」 尾沼說。託盤上有兩組紅茶杯、熱水壺、紅茶茶葉罐以及檸檬片等等東西。紅茶是進口舶來品,雕鏤的小湯匙是銀製品。 「咦!?連檸檬都有啊。」 聖子由衷佩服道。 「檸檬怎麼會沒有?」 「你也有準備齊全的一面嘛。」 「這種東西我絕不會斷的。」 唯有這一次,他是顯得洋洋得意的了。他總算有了一次顯能的機會。 「我來探病,反而被招待了。」 聖子說。 「探病?你是來探病的?」 尾沼說了。 「因為三田先生說你很嚴重……」 「三田兄他到公司來的?」 「不,打電話過來……」 「消息這麼快?哦……」 尾沼霎時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有許婚的關係,每天都要打電話連絡了?」 他說。 「沒有天天打。不過,今天是打過來了。」 「呃。」 尾沼噤若寒蟬了。 「你怎麼啦?」 「……」 「你在想什麼?」 「什麼都沒有想,你們哪一天結婚,我也要在同一天結婚。」 「結婚?你和誰結婚?」 「明天要相親的人……」 「可是,你剛剛說過相親之後才要考慮的……」 「相親我會去。但這只是形式而已。其實就等於已經決定了。」 「說不定人家已經變卦了呢。你今天耍了一次黃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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