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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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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淵說:「聽說在為你舉行送別會呢!這時候把你叫下來,對不起。和你分手之後,回到家裡,我突然想起了暈船藥。也許這種藥到處能買到,但我家裡正好有,所以我想把它送給你。今年七月的盂蘭盆會,內人回家鄉德島去了一趟,這藥可能是她那次用後剩下的。我內人暈船,每次回鄉總是夠她受的。在大阪上船,僅僅一個晚上的旅行,便把她折騰得不象樣。聽說暈船藥有幾種,但我想我內人使用的無疑是最有效的一種。」 洪作想:也許這就是母親的來信中提到過的那種藥吧? 洪作說:「您不上樓去坐會兒嗎?」 釜淵說:「不啦,我不能奉陪。」 「您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其實很簡單。——我和女兒上街買東西,順便去了藤尾家,原想托藤尾君把這種SEA—SICK暈船藥交給你。於是我得知你在這兒。託付藤尾君也不大可靠,還是親手交給你最穩妥。」 「可是,您還是上去稍坐一會兒吧!」 「不,我得走了。」 「那麼,請您稍候。大家馬上來向您問好。」 「是嗎?那好,我在這兒等候。」 這時,玲子送茶來了。 釜淵問道:「上面有哪些同學?」 玲子說:「金枝君、木部君和藤尾君三個人。」她沒有說出遠山的名字,洪作松了口氣。 洪作飛跑上樓,說:「釜淵老師就要回去。快來向他問好!」 「就來!」藤尾起身走到窗口邊,說:「喂,再忍耐一下。當心感冒!」 木部也起身走到窗口,說:「夥計,你覺得月亮怎麼樣?」 遠山沒有答話。 大家一個接一個地朝樓下走去。 藤尾第一個向釜淵致意:「老師,好久不見!您好嗎?」 釜淵說:「你可好?」 「很好!」 「你身體不好的時候,恐怕就是死到臨頭了。」 「真不好意思!」藤尾詼諧地說著,向釜淵鞠了一躬。 下一個輪到了木部,他說:「久違久違!」 「你不是說過不要久違嗎?畢業以後,你回過母校嗎? 「一次也沒有。」 「就是嘛!這可是真的久違了。也該偶爾回母校看看!」 「是。」 接著,釜淵轉向金枝,說:「金枝君的氣色不錯呀。」 「是嗎?我想是今年夏天游泳的緣故吧。」 「不單是今年吧?你是每年都游泳的。」 「啊,是這樣。」 「你進了醫科學校吧?」 「有意思嗎?」 「嗯,我覺得適合於我。」 「念三年級時,你不是說過只不願當醫生嗎?」 「我說過這種話?」 「當然說過!因為是豪言壯語,所以我記憶猶新。這樣你就反悔了前言。不過,翻悔前言的不光是你。藤尾君在這方面也做得挺出色。」 藤尾小心翼翼地說:「我嗎?」 「是啊。比方說——」 「不——您別說了!夠了。」 「有一次——」 「啊,行了!」 「幹嗎這麼害怕?」 「在老師面前,甘拜下風。一輩子抬不起頭。」 「不要口是心非!」釜淵說,「啊,大家身體健康,好極了!聽說今晚是為洪作君舉行送別會呢!你們樂去吧,我要告辭了。我是給洪作君送暈船藥來的。」 木部說:「聽說了。老師對洪作真是關懷備至。」 「因為洪作君畢業後常來母校。一般的畢業生嘴裡說要來卻不來,洪作君卻是不請自來,每天都來。他在校時經常逃學,畢業以後卻不逃學了。每天必到。真是奇怪!聽說這位洪作君今後不再來了,怎能不為他操心暈船藥之類的東西!」說到這裡,釜淵笑了起來。 藤尾捅了洪作一下,說:「喂,你得謝謝老師呀!」 洪作說:「太謝謝您了!」 「一路上多加小心!」接著,釜淵對其餘的人說:「你們都住在沼津,有空請來玩。」 釜淵說完,朝店外走去。 洪作和同學們一起把釜淵送到店門口。釜淵走遠時,他們聽見一聲怪叫: 「喵嗚!」 洪作站到街上仰望屋頂,只見遠山坐在屋頂上。 「喵嗚!」 遠山又學貓叫了一聲。然後,他大聲嚷道:「你們嘮叨些什麼沒個完?早點兒打發他走不好嗎?」 「你沒聽見他剛才說些什麼嗎?」藤尾說,「他說你一定來了,但我們不承認。」 「喵嗚! 「他還問你是躲到房頂上了,還是藏在櫃子裡了。」 「喵嗚!」 這時,木部大聲嚷道:「喂!好象是釜淵又轉回來啦。」遠山驀地站起身,把房頂上的瓦片踩得咯嚓咯嚓地響。 木部說:「別慌,是騙你的!」 「喵,喵嗚!喵——嗚!」 房頂上的遠山學著貓發怒的聲音。 老闆娘從店裡走出來,往屋上一看,說: 「喂喂,你還呆在那兒幹嗎?」 「喵嗚!」 「踩碎了瓦片就麻煩啦!」 「喵嗚!」 「別學這種怪叫,進屋裡來吧!」 「喵嗚!喵嗚!喵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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