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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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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喝了啤酒,就不能練柔道了。氣喘吁吁的可不行。吸煙嗎?」 「吸的。」遠山回答說。 「練柔道吸煙也不行!香煙和啤酒都是禁忌品。即使不特意叮囑,大家也會自覺抵制的。 「為什麼?」遠山問道。 「抽煙喝酒,訓練時自己覺得很辛苦,所以即使讓喝、讓抽,自己也不抽不喝。」 「訓練這麼艱難嗎?」 「嘿,真可以說是艱難。早晨練,白天練,晚上還得練。」 「呵!那麼學習呢?」 「學習?才不做那種多餘的事呢!我們不是為了學習進學校的。」 「那麼是為了什麼?」遠山問道。 「自然是為了訓練柔道!我對今年入學的低年級同學說過:『別以為是上這兒來學習的,要想到是來這兒練柔道的!』」 「呵!」 洪作此時仍然是除了「呵」之外別無應答之辭。 「那麼,三年中就光練柔道嗎?」 「不錯。」 蓮實第一次舉起酒杯,說:「今天例外,喝一點。」 說著,將酒一飲而盡。 老闆娘端著下酒的菜進來了。 遠山說:「好極啦!——『別以為是上這兒來學習的,要想到是來這兒練柔道的。』——我真想進這樣的學」 「洪作,你就投考四高吧。我也想考,只是怕不行。洪作不見得沒有升學的希望,可我不行!」 不見得吧?」蓮實說。 「不,確實不行。我的腦瓜空空如也。」 這些話可不象出自平時的遠山之口。 「頭腦空空也沒關係。你不想來嗎?」 遠山說:「這可不能勉強湊合。」 「頭腦空空毫無關係。進了柔道隊,大家的腦袋瓜都會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裝不進去。這不很美嗎?」 「可是,想進也進不去啊。」 蓮實說:「咳,能進的!到金澤來好嗎?每天白晝和我們一起到練武場訓練,早晨和晚上準備考試。我們想要你入校,會助你一臂之力。不要操之過急。準備在三四年內考試合格。奮鬥三四年,一定能考上。這樣不行,過五六年也無妨。一進校,馬上就能作為選手派上用場的。」 「讓我說幾句。」老闆娘插嘴說,「請你別勸誘他們去幹那種蠢事。要是過個三年四年的,天大的傻瓜也能考進去。」 「可也有人考不取啊。現在就有個應屆考生,大家叫他大天井先生,他來到金澤已經是第四個年頭了,今年又不及格。我們很失望。只要他能入學,馬上就能坐第三把交椅。要知道他從中學時代起就是有名的選手!」 「他多大啦?」 「你指的是大天井先生嗎?呵,二十三、四歲了吧——是條硬漢子啊——現在的四高選手,開始訓練時,都請他作對手。他對立技、臥技無不熟練。我們剛進四高時,都以為他是四高的學生。不過,他的舉止挺怪,不象個學生。我們還以為他是畢業生呢。我們想,他一定是作為前輩來援助我們的。無論誰稱呼他,都在名字後面加上『先生』二字。而大天井先生在稱呼四高的任何選手時也都在名字後邊加上個『君』字。」 遠山說:「多了不起的應考生!」 他話是這麼說,但從表情看來,他的意思並非盡然如此。 「這樣的應考生有好幾個嗎?」洪作問道。 老闆娘從一旁接口說:不行啊!別轉這種怪念頭!蓮實說:「現在有三個。象大天井這樣的人是很特殊的,一般人過了三年左右的失學生活之後,能考取便好,考不取也就死心了。」 「今年這些人當中有人考取嗎?」 「沒有。恐怕這班人對學習全都怠惰鬆懈。他們關心的,用英語說,大約就是passive和active③罷。要麼被摔倒,要麼把對方摔倒。」 【③passive-被動,active-主動。】 「哦。」 「我們告誡他們,可他們卻說:『什麼?這有什麼了不起?』——根本不接受。其中有個強手,立技也好,臥技也好,功夫都很扎實。」 「他沒考取吧?」 「是啊。他自己說還要練習一年,可家長跑來把他帶回家了。依我看,再住一年還是很難考取。」 「去年有誰考取嗎?」這次是遠山發問。 去年是我入學的一年,可仍然沒有人考取。 前年呢?」 前年也沒有。」 「那麼,豈不是一個也沒有考取嗎?」 「不,以前有過。有個著名的選手,名叫金子大六,在金澤度過了兩年的失學生活。他在入學那一年的優勝賽中,把六高的一號選手摔倒了。鈴川三七彥也是柔道全盛時代的最佳選手,他也曾一邊在四高練武場訓練,一邊準備考試。鈴川能不能考取,對四高柔道隊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他也是自一年級起就是高專學校柔道大會上的名星。」 接著,蓮實對洪作說:「怎麼樣?與其上中學的練武場,不如到金澤來上四高的練武場,好不好?白天訓練,晚上複習。不會妨礙學習的。你的個頭矮小,如果練臥技,是再妙不過的。」 「不行,不行!」老闆娘又從中干涉。 「你到那地方去看看吧。那是個什麼地方,你還一無所知呢。」 老闆娘朝樓下拍了幾下掌。 「請到金澤來吧,你們兩人一起!」 蓮實在說話間偶爾舉起酒杯呷點兒酒。雖然他只喝了一點點,但已紅臉了。 玲子進來了。 「承蒙光臨。」她說。 於是遠山說:「把你喜愛的人帶來啦。你得感激我!」 「哎喲!」 玲子板起面孔,露出嗔怪之色,說:「我沒喜愛什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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