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迪恩·孔茨 > 唯一生還者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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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嗎?」 「一個字也沒說,他們如果知道,那日子要怎麼過。」 「一定不好過。」 「但現在,只要這件事隱瞞一天,丹尼、蕾貝卡、菲莉和我,就得在恐嚇之下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人將它大大地揭發出來。那麼我所知道的雞毛蒜皮事,也就不算什麼了。」 暴風雨的雲層已不再局限在東方,就像科幻電影「星際大戰」裡的艦隊,那墨黑的雨層,開始分解成頭頂上茫茫的白霧。 「要不然,」芭芭拉繼續說:「一、兩年之後,就算我依然守口如瓶,他們也會為了永絕後患而除掉我。三五三班機事件已是陳年舊聞,沒人會把我或丹尼,還有其他一大堆人的死,跟它聯想在一起。這些人,不管他們是什麼來路…… 會這邊製造個車禍,那邊放把火。佈置個假強盜案,來掩飾謀殺或自殺什麼的。「 喬的腦海裡浮現出全身著火的麗莎,倒在地板上的嬌琴,還有躺在血泊裡的查理,這些噩夢般的幻象。他無法反駁芭芭拉的論點,她也許是對的。 天空烏雲密佈,雷聲隆隆,雲朵變成嚇人的臉譜,閉著眼,張著嘴,憤怒得無法呼吸。 揭露實情,踏出命運的第一步。芭芭拉說:「飛行記錄器和座艙通話記錄器在墜機後第二天,東部時間三點鐘,被送到華盛頓的實驗室。」 「你那時還在這裡調查。」 「沒錯,明傳——他是安全委員會的電子工程師——和幾位同事打開記錄器。它差不多只有鞋盒般大小,外面有八分之三英寸厚的不銹鋼板。他們用特殊的鋸子,小心翼翼地切開鋼板。這個機器遭到極大的撞擊,兩端被壓縮了四寸,鋼板就像紙板一樣地起了折皺,有一個角還被撞裂了。」 「還能用嗎?」 「不能,記錄器全毀。盒子內部的記憶體是鋼制的模組。 包含了錄音帶,也裂開了。模組內滲進少許水氣,但帶子尚未全毀。必須經過烘乾處理。於是明傳和其他幾個人,聚集在一間有隔音設備的房間裡,從頭聽起。座艙通話器的內容,截至發生墜機時,一共差不多三小時——「 「他們就不能往前快轉至最後的幾分鐘嗎?」 「不行,在飛行中,駕駛員先前的一些談話,似乎不太重要。但或許能提供我們一些線索,以瞭解飛機在墜毀之前一刻,他們講的是什麼。」 「有時我們拿到的帶子很完整,但對我們毫無用處。」芭芭拉繼續說:「錄音效果很差,可能的原因不少,可能是帶子老舊受損,也可能麥克風是用手持式,而且功能不佳,加上震動得太厲害,也可能是錄音磁頭磨損變形了。」 「我認為像這麼重要的事,他們應該有每日保養和每週更換的維修吧。」 「要記住,飛機的失事率不是很高的。他們要考慮成本的花費和時間的延誤。不管怎麼說,民航事業是人的企業,有哪個企業牽扯到人的時候,還會達到理想標準的。」 「你說到要點了。」 「這一次則是有好有壞,」她說:「白帝洛和孫維特都截了耳機,附有麥克風的那種,配合頭頂的座艙麥克風,共有三個頻道可供我們研究。壞的方面,帶子不是新的,它已重複錄過許多次,磨損得相當嚴重。更糟的是水氣浸入帶子,造成部分錄音表層的銹蝕。」 芭芭拉從牛仔褲的後口袋,掏出一張被折疊起來的紙,但沒立即交給喬。 「明傳和其他人發現,帶子有些部分非常清晰,但有些部分則盡是沙沙的靜電聲,非常吵雜,一句話總有四、五個字聽不清楚。」 「最後一分鐘情形如何?」 「那是最糟的部分,他們決定帶子必須清理一下以恢復舊觀,經過電子強化處理後,效果應會比較好。地區調查主管布魯斯聽過整卷帶子之後,在東部時間七點一刻打電話給我,告訴我錄音的情況,那天正好是復活節。他們晚上休息,早上又開始工作,很沉悶的。」 在他們的頭頂上,那只老鷹從東方返巢。在雲層反射下依舊是蒼白的光影,飛得既直又准。 「當然那一整天,都是教人覺得沉悶的。」芭芭拉說:「我們從丹佛市調來冷凍貨櫃車來存放從現場收集的遺體。 在我們開始研究飛機的碎片之前得先把它們處置妥當。這通常會開一個協調會,很累人的,因為有太多相關的單位希望處理方式能符合他們的利益,就是這樣,所以你得圓融一些,但也要強悍一點才能真正做到不偏不倚。「 「還包括了那些媒體記者。」喬沒忘掉自我調侃一番。 「在我被行動小組電話吵醒的前一天晚上,我睡不到三個小時。甚至在從國家機場到帕布羅的飛機上,一路上連打盹的機會都沒有。就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倒在床上時已是午夜時分。但在華盛頓,明傳仍在工作著。」 「就是那個切開記錄器的電子工程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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