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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不,這證明不了什麼,」約翰尼同意說,揉揉他的太陽穴,這也並沒有排除他。」

  伯曼敲敲對照表,「林戈德小姐被殺時,他在值勤。」

  「是的,如果她真是在十月二十九日被殺的話。但也可能是十八日,或二十六日。即使他在值勤,誰會懷疑一個警察呢?」

  「怎麼解釋空白呢?」約翰尼說,「兩年的空白?」

  伯曼翻翻時間卡:「從1973年到1974年,弗蘭克一直在崗位上。你已經看到了。」

  「那麼也許那年他沒有感到衝動。至少目前就我們所知是這樣。」

  「目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伯曼立即反駁道。

  「但是1972年呢?1972年末和1973年初呢?那段時間沒有時間卡。他在休假嗎?」

  「不,伯曼說:」佛蘭克和湯姆。哈裡森去科羅拉多大學短訓班學法律。地點是在普布羅。大學只在那裡辦短訓班,一共八周的課時。弗蘭克和湯姆從十月十五日一直呆到聖誕節。州裡付一部分錢,鎮裡付一部分錢,美國政府付一部分錢。我挑選了哈裡森和弗蘭克,哈裡森現在在瀑布門那裡當警官。弗蘭克差點兒沒去成,因為他擔心母親一個人太孤單,跟你說實話,我認為她極力勸他留在家裡,我說服了他。他想成為一名職業警察,進修對他很有好處。我記得他和湯姆十二月回來時,弗蘭克病了,看上去很可怕。他瘦了二十磅。聲稱在那兒沒人能像他母親一樣做出可口的飯菜。」

  伯曼停了下來。他剛才說的話似乎使他感到很不安。

  「他休了一個星期的病假,然後就好了,」伯曼辯護似地繼續說,「他最遲一月十五日就回來上班了。你自己查查時間卡。」

  「不必,就像我不必告訴你下一步怎麼辦一樣。」

  「不,」伯曼說,看看他的手,「我告訴過你你很擅長這類事情。也許我太一廂情願了。」

  他拿起電話,從辦公桌底層抽屜拿出一本藍皮的電話簿。他一邊低頭翻電話簿,一邊告訴約翰尼:「這裡有全美國每個警長辦公室的電話。」他找到了要找的電話號碼,撥了號。

  約翰尼在座位上動了動。

  「你好,」伯曼說,「我叫喬治·伯曼,是西緬因州羅克堡的警長……是的,對。緬因州。請問你是誰……好吧,泰勒警官,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這裡發生了一系列強姦一掐死案,過去五年中發生了六起。都發生在晚秋或初冬。我們有一個……」他抬頭看了約翰尼一眼,眼睛很委屈和無助。然後又低頭看著電話,「我們有一個嫌疑犯,他從1972年10月15日到……12月17日在普布羅鎮。我想知道的是在這段時間內,你們有沒有未破的兇殺案,受害者是女性,年齡不限,被強姦,死因是窒息而死。還有,口果你們有這樣的兇殺並且獲得了精液樣本的話,我想知道罪犯的精液的類型。什麼……好吧。謝謝……我就在這兒等。再見,泰勒警官。」

  他掛上電話:「他要證實一下我的身份,然後查一下,再給我回電話。你要一杯……不,你不喝咖啡,是嗎?」

  「是的,」約翰尼說,「我喝杯水就行了。」

  他走到玻璃盛水器那裡,倒了一紙杯水。外面,暴風雪越來越猛。

  伯曼在他身後尷尬他說:「是的,你說得很對。我是把他當兒子一樣看待。我妻子生卡特麗娜是剖腹產。醫生說她不能再生育了,那會殺她。為了安全,我們做了節育手術。」

  約翰尼走到窗邊,望著外面一片漆黑,手裡拿著那杯水。外面什麼也看不見,只有雪,但如果他轉過身,伯曼就會馬上停下——這是顯而易見的。

  「弗蘭克的父親在鐵路運輸公司工作,弗蘭克五歲時他死於一次事故。他喝醉了,想要把兩個車廂接起來,被夾在當中壓死從此以後弗蘭克不得不很顧家。羅斯科說他在中學有個女朋友但杜德太太很快阻止了那件事。」

  她肯定那麼幹了,約翰尼想。一個能做那種事的女人……用衣服夾子……夾她的兒子……那種女人誰也擋不住。她一定像他一樣瘋狂。

  「他十六歲時來找我,問能不能做一個業餘警察。他說他從小就渴望成為一個警察。我一眼就喜歡上他。雇他工作,用自己的錢付他工資,你知道,我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付他錢,但他從不抱怨,他是那種願意不拿工資幹活的人。他中學畢業的前一個月,申請做全職工作,但那時我們沒有空缺。所以他去海灣派出所工作,晚上去戈爾海姆的大學學習警察課程,我想杜德太太那次也想阻止他——覺得她太孤單了——但那次弗蘭克沒聽她的話……在我的鼓勵下,1971年7月,我們雇用了他,此後他一直在這裡幹。 現在你這麼說,我想起卡特麗娜昨天早晨出去,走過那個罪犯的身邊……這幾乎就像肮髒的亂淪行為。弗蘭克在我們家,他吃我們的飯,照看卡特麗娜……而你告訴我……」

  約翰尼轉過身。伯曼摘下眼鏡,又在擦他的眼睛。

  「如果你真的能看到這種事,我很憐憫你。你是一個畸形的上帝,和我在馬戲團看到的兩個頭的牛沒什麼不同。對不起,我知道不該說這種話。」

  「《聖經》說上帝熱愛他所有的創造物。」約翰尼說,他的聲音有點兒顫抖。

  「是嗎?」伯曼點點頭,揉揉鼻子兩側眼鏡壓出的紅暈,「他熱愛的方式是不是很可笑?」

  第19章

  大約二十分鐘後,電話鈴響了,伯曼立即拿起電話。簡潔他說了幾句,然後傾聽著。約翰尼注意到他的臉變得蒼老了。他掛上電話,看著約翰尼,久久說不出話來。

  「1972年11月12日。」他說,「一個女大學生。他們在高速公路邊的田野裡發現了她。她叫安妮·西蒙斯。被強姦和掐死。

  23歲。沒有精液的類型。這還不是證據,約翰尼。」

  「我認為,在你心裡已不需要進一步的證據了,」約翰尼說,「如果你用現有的證據跟他對質,我想他會垮下來的。」

  「如果他沒有呢?」

  約翰尼記起了音樂台的幻覺。 它突然又回到他的腦中,那種撕開的感覺,那種喜悅的疼痛, 讓人想起衣服夾子的疼痛,證明了一切。

  「讓他脫掉褲子。」約翰尼說。

  伯曼看著他。

  記者們仍在走廊上。實際上,即使他們沒有懷疑案件會突破,他們也不會走,出鎮的路無法通行了。

  泊曼和約翰尼從貯藏室的窗戶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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