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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約翰·史密斯?」山姆聲音中的高興是很顯然的——但高興的後面是不是有點不安呢?

  「是的,是我。」

  「你喜歡這場雪嗎?」魏澤克說,也許有點兒太熱情了,」你那裡也在下雪嗎?」

  「在下雪。」

  「這裡一小時前才剛開始下。他們說……約翰?是不是警長的事?你是不是因為那事才這麼冷淡的?」

  「對,他給我打了電話,「約翰尼說,「我對此感到驚奇。為什麼你告訴他我的名字。為什麼你不給我打電話說你……為什麼你不先給我打電話征得我的同意?」

  魏澤克歎了口氣:「約翰尼,我也許可以撒謊,事後我沒告訴你,是因為警長嘲笑我。我以為,當某個人嘲笑我的建議時,他是不會採納那建議的。」

  約翰尼用閑著的那只手揉揉疼痛的太陽穴;閉上眼睛「但是為什麼,山姆?你知道我的態度。是你自己告訴我別聲張,是你自己說的。」

  「這事上了報紙,」山姆說,「我對自己說,約翰尼要忘掉過去,開始新的生活。我又對自己說,五個死去的女人,五個!」他的聲音很慢,結結巴巴的,有點兒難為情。 聽到山姆這麼說活,約翰尼很不舒服。 他很後悔打這個電話。

  「兩個還是少女。一個年輕的母親。一個熱愛勃朗甯的女教師。這一切顯得過於平凡了,是嗎?平凡得無法拍成電影或電視。我常想起那位女教師。像一袋垃圾一樣被塞進陰溝……」

  「你沒有權利把我帶進你的犯罪想像中。」約翰尼聲音沙啞地說。

  「沒有,也許沒有。」

  「沒什麼也許!」

  「約翰尼,你沒事兒吧?你聽上去……」

  「我很好!」約翰尼喊道。

  「你聽上去不好。」

  「我頭很疼,這很奇怪嗎?我真希望你沒把我扯進去。當我告訴你你母親的事時,你沒給她打電話。因為你說……」

  「我說有些事最好忘掉。但那並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約翰尼。不管這個人是誰,他的性格非常可怕。他可能會殺死他自己。當他兩年沒殺人時,我相信警察認為他自殺了。但一個癲狂抑鬱交替出現的患者有一個很長的平衡期一這被稱為『正常停滯期』——然後又開始波動。在上個月殺了那個教師後,他可能自殺。但如果他沒有,那又怎樣呢?他可能會再殺一個人,或兩個,或四個,或……」

  「住口!」

  山姆說:「為什麼伯曼警長給你打電話?什麼使他改變了主意?」

  「我不知道。我猜選民在逼他。」

  「我很抱歉給他打電話,約翰尼,很抱歉使你這麼難受。但我更抱歉沒有打電話告訴你我的所作所為。我錯了。天知道你有權平平安安地過自己的生活。」

  聽到他的想法被別人說出來,這並沒使他好受些。相反,他感到更加不幸和內疚。

  「好吧,」他說,「別提了,山姆。」

  「我再也不跟任何人說了。亡羊補牢吧。作為一個醫生,我太不謹慎了。」

  「好吧。」約翰尼又說。他感到孤立無援,山姆的困窘只讓他更難受。

  「我不久能見到你嗎?」

  「下個月我要去克利維斯教書。我會順道看你的。」

  「好吧。再次向你道歉,約翰。」

  別這麼說!

  他們說了再見,約翰尼掛上電話,希望他根本沒打這個電話也許他不想讓山姆這麼快就認錯。也許他真正想要山姆說的我的確給他打了電話。我要你起來幹點兒事。他走到窗邊,看著呼嘯的黑夜。像一袋垃圾一樣被塞進陰溝天哪,他的頭疼得要命。

  半小時後,赫伯回到家,他看看約翰尼煞白的臉,說:『頭疼了?」

  「是的」

  「很嚴重嗎?」

  「不太嚴重。」

  「我們要看全國新聞,赫伯說,「我及時趕回家,真太好NBC廣播公司的許多記者今天下午都去羅克堡了,你認為很漂亮的那個女記者也在那裡。凱西·瑪金。」

  他看著約翰尼的神情,眨眨眼。在那一瞬間,約翰尼臉上似乎全是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充滿了痛苦。

  「羅克堡?又一次兇殺?」

  「是的。今天早晨他們在鎮公園發現了一個小姑娘,最可悲的事情。我猜她穿過公園去圖書館做作業,她到圖書館,但再也沒回來……約翰尼,你的樣子很嚇人,孩子。」

  「她多大?」

  「只有九歲,」赫伯說,「做這種事的人應該割掉他的雞巴,我這麼認為。」

  「九歲,」約翰尼說,跌坐下來,「太殘酷了!」

  『約翰尼,你真的沒事兒嗎?你的臉象紙一樣白……」

  「沒事兒。看新聞吧。」

  不久,約翰·錢瑟勒出現在他們面前,報道競選新聞, 政府法令。國際新聞和一個大腦麻痹男孩養牛的「動人故事」。

  「也許他們把它刪掉了。」赫伯說。

  但一則廣告後,錢瑟勒說,「在緬因州的西部,今晚一個鎮的人們感到驚恐和憤怒。這個鎮就是羅克堡,五年來,那裡發生了五起可怕的兇殺事件——從二十七歲到十四歲的五位婦女被強姦和掐死。今天,羅克堡又發生了第六起兇殺案,受害者是一個九歲的姑娘。凱西·瑪金在羅克堡報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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