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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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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你以為我瘋了!」她沖他喊道,她的臉可怕地皺成一團。她放聲痛哭起來,這是失敗的幻滅的眼淚。 「沒有,」他更平靜地說。「還沒有。但也許我們應該開誠佈公地談談,維拉。我認為,如果你不迷途知返,面對現實,你會發瘋的。」 「等著瞧,」她淚眼模糊地說。「等著瞧。上帝知道真理,他在等待。」 「只是你要明白,當他等待的時候,他別把我們的家具搬走,」赫伯嚴厲地說。「只要我們在這上達成一致。」 「這是末日」她告訴他。「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是嗎?那東西加上十五分錢可以給你買一杯茄啡,維拉。」 外面,雨仍在不停地下著。那年,赫伯五十二歲,維拉五十一歲,莎拉·赫茲列特二十七歲。 約翰尼處在昏迷狀態中已經四年了。 第07章 萬聖節晚上,孩子生出來了。莎拉的分娩持續了九個小時。當需要的時候,會給她一」些氧氣,在最難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和約翰尼在同一個醫院,一次一次地叫著他的名字,後來幾乎不記得這些了,更沒有告訴瓦爾特。她認為她不可能是在做夢。「生出來的是個男孩。他們給他起名叫丹尼斯·愛德華·赫茲列特。三天后,他和他母親回家了,感恩節後,莎拉又開始上課。瓦爾特在班戈爾律師事務所找了個好工作,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們計劃到1975年6月莎拉就停止教書。她並不是很想這麼做,因為她已逐漸喜歡上了這一工作。 1975年的第一天,在緬因州的奧提斯菲爾德鎮,兩個小男孩,查理·諾頓和諾姆·勞森,在諾頓家後院打雪仗。查理八歲諾姆九歲。天陰沉沉的,像要下雨。 快到吃午飯的時候,諾姆感覺到雪仗快要結束了,於是向查理髮起進攻,雨點兒般地投出雪球。查理一邊躲一邊笑,先是步步後退,接著轉過身,跳過諾頓家後院的矮磚牆,向樹林中逃去。他沿著一條小徑向斯垂默汀河跑去。當他逃的時候,諾姆的一個雪球正好打中他戴兜帽的腦袋。 查理逃得無影無蹤。 諾姆跳過牆,在那裡站了半刻,看著白雪皚皚的樹林,聽著燁樹,松樹上的滴水聲。 「回來,小雞!」諾姆喊道,發出一連串咯咯的雞叫聲。 查理沒有中計。現在看不到他的一點蹤影,但通往小河的小道非常陡。諾姆再次咯咯地叫著,猶猶豫豫地邁出一·步。這是查理的樹林,不是他的,是查理的地盤。諾姆打雪仗時喜歡贏,但他不想走到樹林中,因為查理可能拿著半打堅硬的雪球正埋伏在那裡呢。 不過,他還是往下面的小道走了幾步,突然,下面傳來了一聲嚇人的尖叫聲。 諾姆·勞森一下子全身冰涼,就像他綠色膠鞋下踩的雪一樣,手裡抓著的兩個雪球落下來掉到地上。尖叫聲再次響起,這次微弱得幾乎聽不清。 天哪,他掉到河裡去了!諾姆想,從恐懼的麻木中掙脫出來。他沿著泥濘的小道跑下去,路上一屁股摔坐到地上,他的心狂跳不已。在他的大腦深處,他看到自己剛好在查理第三次沉下去之前把他從河中拉上來,他自己成為《男孩生活》雜誌上的一位英雄人物。 在很陡的小道的四分之三處有一個拐彎,他轉過這個彎,看到查理·諾頓根本沒有掉到河裡。他正站在小道上很平的一個地方,凝視著正在融化的雪裡的什麼東西。他的兜帽從頭上落下來,他的臉像雪本身一樣白。當諾姆走近時,他又發出那種可怕尖叫。 「怎麼了?」諾姆一邊過去一邊問。「查理,出什麼事了?」 查理轉過臉,眼睛睜得溜圓,嘴巴張開著。他想說話,但卻什麼也說不出,只發出含含糊糊的咕嚕聲,一條唾液從嘴邊流下。他只能用手指指。 諾姆走近仔細看。突然,他兩腿一軟,咚地一聲坐到地上,嚇得天旋地轉。 從正在融化的雪中伸出兩條穿著牛仔褲的大腿。一隻腳穿著鞋,另一隻腳光著,白乎乎的毫無遮掩。一隻胳膊從雪裡伸出,那只手似乎在叫救命。幸好身體的其餘部分被雪蓋住了。 查理和諾姆發現了十六歲的卡洛爾·杜巴戈的屍體,她是羅克堡兇殺案的第四個受害者。 從殺手上次殺人到現在,幾乎已有兩年了,羅克堡(斯垂默小河是羅克堡和奧提斯菲爾德鎮之間的分界線)開始放鬆了,以為惡夢終於結束了。 它沒有結束。 在杜巴戈姑娘屍體發現後的十一天,新英格蘭北部受到一場暴風雪的襲擊。在東緬因醫療中心的六層,所有的工作都因此受到影響。許多醫護人員無法趕到醫院,趕到醫院的那些人發現要使一切正常運轉很困難。 上午九點後,一位叫阿裡森·康諾弗的年輕女工才把斯達特先生的早餐送來,斯達特先生正從一次心臟病發作中恢復過來,要在特別護理室住十六天,這是冠心病人的標準治療程序。 阿裡森進來時,電視正開著,斯達特先生坐在床上,一隻手拿著遙控器。「今日新聞」剛結束,接著是卡通片《我的後院),斯達特還沒決定是否關掉它。如果關掉的話,他就得聽約翰尼人工呼吸器的聲音了。 「我以為今天早晨沒飯了。」斯達特先生說,不很高興地看著他的早餐盤,上面是桔子汁。凝乳和麥片。他真正想吃的是兩個膽固醇豐富的雞蛋,別煎得太老,還有香甜的奶油,旁邊是五片醃肉,別太脆。實際上,正是這種食譜才使得他住進醫院,至少他的傻瓜醫生是這麼說的。 「外面道路很不好走。」阿裡森很不耐煩地說。今天早晨已經有六個病人說過類似的話了。阿裡森是個開朗的姑娘,但今天早晨她覺得很煩躁。「噢,對不起,」斯達特先生謙恭地說,「路很滑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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