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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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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親愛的,到這兒來。」諾瑪心疼地說。恰莉張開雙臂向她跑去。 第二天,赫夫裡茲大夫來看恰莉的時候說她的情況有了好轉。兩天以後,他說她好了許多。周未再來時,他說恰莉已經復原「伊夫,你決定怎麼辦了嗎?」 伊夫再次搖搖頭。 那個星期天上午,諾瑪獨自一人去了教堂。她對人們說伊夫有些發燒。恰莉雖然還很虛弱但已經能在室內走動,伊夫便留在家裡陪她。前一天,諾瑪已經在奧爾巴尼給她買了許多衣服—— 因為在黑斯廷斯·格蘭買這些東西,肯定會有人說三道四。 伊夫坐在爐邊削著一根木頭。過了一會兒,恰莉走過來坐在他身邊。「你不想知道嗎?」她問,「你不想知道我們開車離開這裡以後發生的事情嗎?」 他抬起頭朝她微笑著:「我想你準備好了會告訴我的,小傢伙。」 她神情緊張。嚴肅蒼白的臉並沒有改變:「你不怕我嗎?」 「我應該怕嗎?」 「你不怕我把你點著嗎?」 「不,小傢伙。我可不這麼想。我想告訴你些事情。你已不再是個小女孩了。雖然還不能說是個大姑娘,但你畢竟長大了。 你這樣大的孩子——所有的孩子——如果想把房子或其它什麼點著的話,完全可以弄到火柴。但沒有幾個人那樣做。他們幹嗎要那樣做呢?而你又幹嗎要那樣做呢?你這樣大的孩子應該讓大人放心——覺得可以給你一把刀或一盒火柴。所以我並不害怕。」 聽到這些,恰莉的臉不再那麼緊張,上面閃過一道如釋重負的神情。 「我要告訴你。」她說道,「我要告訴你所有的事。」她開始了自己漫長,充滿血淚的故事。一個小時後諾瑪回來時,她仍在述說著。諾瑪站在門口聽著她的故事,然後慢慢解開大衣把它脫下。恰莉年輕而又有些滄桑的聲音繼續述說著……所有的悲。所有的痛。所有的憤怒和無奈。 當她的故事講完後,伊夫和諾瑪明白了他們面臨的危險,和這危險的巨大。 9 冬天來了。伊夫和諾瑪仍未決定應該怎麼辦。他們又開始一起到教堂去。恰莉一個人留在家裡。他們反復叮囑她不要去接電話;如果有人來就躲到地窖裡去。赫夫裡茲的話「像個關在籠子裡的鸚鵡」不時回蕩在伊夫耳邊。他買了一大堆課本——還是在奧爾巴尼——開始教恰莉念書。雖然她很聰明,可惜他並不是個好老師。諾瑪要比他強一些。但有時當她和恰莉在讀一本歷史或地理課本時,她會抬起頭來看看伊夫,眼光中帶著詢問……伊夫無法回答的詢問。 新年到了;然後是二月。三月。恰莉的生日。夫婦倆從奧爾巴尼給她買來了禮物。可憐的恰莉,像一隻籠中的鸚鵡。可恰莉本人似乎並不在意。有時伊夫在難以成眠的夜裡會安慰自己說: 這對恰莉的痊癒在某些方面可能是件好事。但是以後呢?他不知道。 那是四月初的一天,連著下了兩天大雨,木柴全被雨水浸透了。伊夫怎麼也點不著廚房的爐子。 「往後站一站。」恰莉說道。他機械地向後退去,以為她想看看什麼東西。空氣中有某種東西穿過了他的身體——某種溫熱的東西。片刻之後,爐子熊熊燃燒起來。 伊夫轉回身,吃驚地瞪大眼睛看著她。恰莉帶著一種緊張而期待的表情注視他。 「我幫了你,不是嗎?」她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這並不壞,是不是?」 「是的。」他說,「只要你能控制,這並不壞,恰莉。」 「我能控制那些小的。」 「不要在諾瑪面前這麼幹,孩子。她會嚇壞的。」 恰莉微微一笑。 伊夫猶豫了一下說:「對於我嘛,什麼時候你想幫我都可以,省得那爐子折騰我。我總是不大會生爐子。」 「好的。」她說著,笑得更開心了,「而且我會小心的。」 「當然,你當然會小心的。」一瞬間他似乎又看到了門廊上的那些人拼命地撲打著自己燃燒的頭髮,想把它弄滅。 恰莉恢復得很快,但她的胃口仍然很差,而且不時地做惡夢。用諾瑪的話來說,就是非常「挑食」。 四月中旬的一天夜裡,她忽然從惡夢中驚醒,渾身淌滿冷汗。惡夢並沒有馬上消失,仍然生動而可怕地浮現在眼前(下午伊夫曾帶她去過樹林;在夢中,他們又來到了樹林裡。忽然她聽到身後有響動,轉過頭她看見了向他們悄悄逼近的約翰·雨鳥。 他的身影在樹後閃動,幾乎不被人察覺;那只獨眼閃爍著冷酷的光芒。他手中握著槍——那把殺死了她父親的槍,他越來越近……)。接著,惡夢消散了。幸運的是她很快就會忘掉這可怕的夢;而且也不會再在醒來時尖聲呼救而驚動伊夫和諾瑪。 這時」洽莉聽到他們在廚房中說話。黑暗中,她在梳粧檯上摸到了自己的玩具熊,將它舉到面前。現在是十點。她剛睡了一個半小時。 「——怎麼辦?」諾瑪問。 偷聽是不對的,可她有什麼辦法呢?再說他們談論的是她; 她知道。 「我不知道。」伊夫說。 「你想過報紙嗎?」 報紙。恰莉想,爸爸曾經想把他們的事告訴報紙。爸爸說然後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哪一家呢?伊夫問。《黑斯廷斯·格蘭號角報》?他們會把它放在廣告和節目預告旁邊的。」 「她父親本打算這麼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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