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斯蒂芬·金 > 神秘火焰 | 上頁 下頁
八二


  「他問我,如果我們發現這個小姑娘可以從引火發展到引起核爆炸、炸毀整個地球,我們會怎麼辦。我當時認為他很荒唐。

  令人討厭,而且差不多肯定是瘋了。」

  「但現在你認為他也許是對的。」

  「這麼說吧,有時我會發現自己在淩晨三點鐘時,」苦苦思索這個問題。難道你不這樣嗎?」

  「卡普,當曼哈頓項目小組引爆他們的第一個原子裝置時,沒人確切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有種意見認為其連鎖反應永遠不會停止——認為直到世界未日那沙漠上方都會有一個微型太陽。」

  卡普緩緩地點點頭。

  「那些納粹分子曾經也很可怕。」雨烏說,「還有日本人。現在德國人和日本人成了好人而俄國人卻成了令人恐懼的。還有那些穆斯林。誰知道將來誰會成為可怕的人呢?」

  「她很危險。」卡普邊說邊煩躁地站了起來,「瓦裡斯在這點上是對的。她會讓我們陷入僵局。」

  「也許。」

  「豪克斯但勒說上次蟈灰缸砸在牆上的地方出現了波紋。那牆是鐵板的,竟由於溫度過高出現了波紋。煙灰缸本身也已扭由得完全變形。她把它熔化了。那小女孩也許能在一秒鐘內產生三千度的熱量。」他看著雨烏,而雨烏卻似乎已對談話失去了興趣,且心不在焉地掃視著起居室。「我要說的就是你打算做的事情對我們所有的人都很危險,不僅僅是對你。」

  「噢,是的。」雨鳥恰然自得地表示贊同。「是有風險。也許我們不必那佯做。也許在不得不執行B計劃之前,豪克斯但勒就可以結束實驗了。」

  「豪克斯但勒是個怪人。」卡普簡短地說,「他是個情報狂,永遠不會知足。他可以用她做兩年實驗,而當我們……當我們把她帶走時,他仍會大喊大叫說我們太倉促了。你我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不要開玩笑了。」

  「我們會知道什麼時候是最恰當的時機的。」雨鳥說,我會知道。」

  「那時又會怎樣呢?」

  「友好的勤雜工約翰會走進房間。」雨鳥微笑著說」『他會問候她,和她聊天,逗她笑。友好的勤雜工約翰會trAs感至!快樂。

  因為他是惟一能做到這點的人。然後當約翰認為她是最快樂時。

  他會猛擊一拳擊在她的鼻樑上,將它打得粉碎,把骨頭碎片打進她的腦子。很快一切都結束了……那時,我會一直看著她的臉。」

  他笑了——這次絲毫沒有鯊魚般的冷酷。這笑容溫柔,和藹……父親般的慈祥。卡普將白蘭地一飲而盡。他需要它。他只希望雨烏在那個時刻到來的時候真的能抓住它。否則他們也許都會發現一塊牛排在微波爐中感覺會怎樣。

  「你是個瘋子。」卡普說。他沒來得及把話收住,不過雨鳥看上去並沒有生氣。

  『噢,是的。」他同意他說,並將自己的白蘭地一飲而盡。他仍然微笑著。

  獨眼老兄。獨眼老兄是個難題。

  安迪從起居室向廚房走去,強迫自己腳步緩慢。臉上掛著傻笑——一個被藥品麻醉的人的步態和表情。

  到目前為止,他只成功地做到了留在這裡,留在恰莉身邊;

  打聽出最近的公路是301號高速公路;附近地區都是農村。而這一切已是一個星期前的事了。從那次停電到現在已過去了一個月,但他對基地的瞭解還僅限於他和品徹特出去散步時所觀察到的那些。

  他不想對住處附近的人使用自己的特異功能,因為獨眼老兄無時無刻不在聽著看著。而且他也不想再對品徹特做什麼,因為品徹特在漸漸崩潰——安迪對此可以肯定。自從他們在池塘邊散步之後,品徹特削瘦了許多,他眼下出現了黑暈,似乎睡眠不太好。有時他說著說著話就會墜人沉默,似乎忘了要說什麼……或是思路被人打斷了。

  這一切都使安迪的處境更加危險。

  品徹侍的同事什麼時候會注意到他的變化?也許他們會認為那不過是神經緊張,可如果他們把這跟他聯繫起來呢?那安迪僅有的一線帶著恰莉逃出這裡的希望也就會破滅了。而且他日甚一日地強烈感覺到恰莉可能有很大麻煩。

  那穌基督,他該怎麼對付獨眼老兄呢?

  他從冰箱中取出一聽罐頭,然後走回起居室坐在電視機前。

  他並沒有看節目:他的大腦在緊張地運轉著,尋找著解決問題的辦法。但當辦法終於出現時,它卻是個(像上次的停電)十足的意外。從某種角度來說,是赫爾曼·品徹特為他開啟了大門:他自殺了兩個人走進他的房間。他認出其中一人他曾在曼德斯農場見過。」

  走吧,夥計。」這人說,「出去走幾步。」

  安迪傻笑著,但內心卻感到了恐懼。出事了。發生了什麼對:

  他不利的事;如果是好事,他們不會派這樣的人來。也許他被發現了。其實這是最有可能的事。「去哪兒?」

  「跟我們走就是了。」

  他被帶上電梯,但當下了電梯走進舞廳時,.他們沒有往外走卻向屋子裡邊走去。他們穿過打字室來到一個稍小的房間。裡面的一個秘書看到他們進來,關上了面前的計算機。

  「進去吧。」她說。

  他們從她身邊經過,走進一扇門,來到了一個小書房,房間裡有一個凸窗可以看到低矮梢木掩映著的鵝塘。在一張老式的卷蓋書桌後面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他有著一張敏銳。睿智的臉;兩頰通紅——安迪想這大概不是自為喝酒,而是由於風吹日曬的緣故。

  這人抬頭看看安迪,然後對那兩個帶他來的人點點頭:「謝謝,你們可以在外面等。」

  他們離開了房間。

  桌子後面的人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安迪;安迪泰然自若地看著他,仍掛著一個傻笑。他禱告著,希望自己並沒有裝得太過火。

  「你好,你是誰屍他問。

  「我叫卡普頓。霍林斯特,安迪。你可以叫我卡普。人們告訴我說我是這個地方的負責人。」

  「很高興認識你。」安迪邊說邊讓自己笑得更開心一些,但他心中又驀地一緊。

  「我有些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安迪。」

  (噢上帝不,是恰莉,恰莉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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