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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你他媽的玩的什麼把戲?」他沖雨鳥大吼。他們是在卡普時辦公室裡,雨鳥想:就因為有卡普在這兒當裁判,他居然敢大喊大叫。他又看了看豪克斯但勒冒火的藍眼睛、漲得通紅的臉和攥得發白的拳頭,心裡不禁暗自承認也許自己錯了。他已斗膽闖進了豪克斯但勒的神聖領地。那次停電之後雨鳥導演的苦肉計當然還算成功;豪克斯但勒也知道這點。但這次可就是兩碼事了。

  雨烏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豪克斯但勒。

  「你說的條件是根本不可能的!你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根本就不能去見她父親!『給他們些東西,你就要得到些什麼。」豪克斯但勒怒不可遏地模仿著雨鳥,「你這笨蛋!」

  雨鳥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豪克斯但勒。「不許再叫我笨蛋。」

  他用非常平靜的口吻說道。豪克斯但勒嚇得一怔,不過只是一刹那。

  「好了,先生們。」卡普疲憊地說,「不要吵了。」

  他的桌子上擺著台錄音機。他們剛剛聽完今早雨鳥和恰莉的談話。

  「顯然豪克斯但勒大夫並沒有認識到他和他的小組終於將得到些東西了。」雨鳥說,「如果我算得正確的話,這會百分之百地擴大他們現有的知識儲備。」

  「以一場後果不堪設想的事故為代價。」豪克斯但勒陰沉他說。

  「這事故是因為你們太短視的原故才不能得到控制。」雨鳥反唇相譏,「也許是大忙著和老鼠玩了吧。」

  「夠了!先生們。」卡普說,「我們在這兒不是來互相指責的。

  這不是我們這次見面的目的。」他看著豪克斯但勒說:「你就要有活兒幹了,不過我得說你連感激是什麼都不知道。」

  豪克斯但勒咕吹了一句什麼。

  卡普看看雨鳥:「同樣,我認為你在後來有些越詛代皰。」

  「你這樣想?那你還是不明白。」雨鳥看看他又看看豪克斯但勒,接著他又看著卡普說:「我想你們兩個人都太缺乏理解力了。

  你手下有兩個兒童心理學家。如果他們代表了這一領域的學術水平,那外面有的是出了問題需要幫助的孩子。」

  「說得容易。」豪克斯但勒說,「這——」

  「你就是不明白她有多聰明。」雨鳥打斷他,「你不明白她能多麼敏銳地看到事情的因果。和她在一起就像在一片雷區中探路。我對她提出這種軟硬兼施的辦法是因為她遲早會自己想出來。但如果我先對她提出來,這會使她更加信任我……實際上是把一件不利的事變成了一件有利的事。」

  豪克斯但勒張嘴想說話。卡普抬起一隻手阻止了他,然後轉向雨烏。他用輕柔。安撫的聲音(只對雨鳥。只對他一人)對雨鳥說:「但你似乎仍然大大限制了豪克斯但勒和他的人所能做的工作。遲早她會明白她的最終要求——見她父親——是不可能得到滿足的。我們都認為這樣會使她永遠喪失對我們的利用價值。

  「正是。」豪克斯但勒說道。

  「而且如果她像你說的那樣聰明,」卡普說,「她很可能盡與提出這個不可能得到滿足的要求。」

  「她會提出來。」雨烏同意道,「這會結束一切。一方面她一看見他就會意識到我對他的情況一直在撒謊,由此她會得出結論我一直是在為你們服務。所以問題完全在於你們能讓她幹多久。」

  雨鳥俯身向前:「有幾件事得記住,第一,你們兩個一定要明白她絕對不會再為你們引火。她是人,一個想見她父親的小姑娘。她不是實驗室裡的老鼠。」

  「我們已經——」豪克斯但勒不耐煩地開口道。

  「不。不,你們沒有。我們得回到最基本的胡蘿蔔加大棒的把戲。恰莉答應合作實驗,她認為她是在你們面前懸了個胡蘿蔔,這會最終把你們——把她自己——引到她父親那裡。但是我們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實際上,胡蘿蔔是她父親,是我們在牽著她走,一匹騾子為了得到掛在自己面前的胡蘿蔔,可以一直耕完四十畝地,因為騾子太蠢。但是這小姑娘可不蠢。」

  他注視著卡普和豪克斯但勒。

  「我一直在這麼說。就像是往上等橡木裡釘釘子,很困難,你們知道嗎?你們兩個似乎總是記不住這一點。遲早她會明白過來叫你們滾開。因為她不是匹騾子,也不是只實驗白鼠。」

  而且你希望她停下,卡普帶著怨毒想道,你希望她停下,於是你好殺了她。

  「所以必須記住這最基本的一點。」雨鳥繼續道,「之後你們再想怎樣儘量延長她的合作時間。等一切結束後再寫報告。如果能得到充足的數據,你們就會得到一大筆獎金。所以你們必須吞下這胡蘿蔔。將來你們就可以重新給一大群可憐、無知的傻瓜注射女巫的瓊漿玉液了。」

  「你在侮辱人。」豪克斯但勒用顫抖的聲音說。

  「可我的分析比計算機還快。」雨烏回敬道。

  「你建議如何延長她的合作時間呢?」

  「只要給她些小小的特權你們就能得到些好處。」雨鳥說。

  「讓她在草地上散散步。或者……所有的小女孩都喜歡馬。我敢保證,只要讓一個馬夫帶著她騎馬在基地的馬道上跑跑,你至少可以讓她做六次實驗,這足夠讓豪克斯但勒這樣誇誇其談的人在針尖上跳五年的。」

  豪克斯但勒一推桌子站了起來:「我坐在這兒不是來聽這個的。」

  「坐下,閉上你的嘴。」卡普說。

  血猛地湧上豪克斯但勒的頭,他看上去似乎準備打架。但這一切來得迅速去得也快。現在他似乎要哭出來了。

  「你可以讓她進城買東西。」雨鳥說,「也許還可以讓她去佐治亞的七棋遊樂園騎木馬。也許還可以讓她的好朋友勤雜工約翰一起去。」

  「你確實認為這些事就可以——」卡普開口道。

  「不,我不認為。不會時間很長。遲早她還會提到父親。但她只是個人,也想為自己爭取到什麼。她可以按你們的意圖走很遠,還不停地對自己說這是在讓你們掏錢之前給你們點絕活看。

  但最終她還是會提到她親愛的老爸,沒錯。她可不是那種能被收買的人。她很堅強。」

  「那我們這輛車就到站了。」卡普沉思著說,「大家都下車,項目要結束。起碼是這一階段。」從許多方面講,看到項目即將結束令他很是寬慰。

  「不,不會馬上。」雨鳥冷酷地微笑著說,「我們手裡還有一長底牌。小胡蘿蔔都扔出去後還剩一個很大的。不是她父親——

  不能答應她這個——但是仍然能讓她再多幹一段時間。」

  「那會是什麼呢?」豪克斯但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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