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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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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打了一個響指。「好了,同性戀。」他的目光在地板上源,尋找著刀子。沒看見。艾迪伸手在床頭櫃上摸索,抓住了一瓶汽水。他拿起瓶子在櫃子上用力一磕,打碎了它,汽水帶著泡沫一下子流了出來。 亨利彎曲著右手朝艾迪走過來。「同性戀,讓你再給我扔石頭。」說著,他朝艾迪猛撲過來。 艾迪拿著半截瓶子一桶,正好捅在亨利的臉上,紮進了他的右眼。 亨利疼得幹叫著,向後退了幾步。他的眼眶裡流出了黃顏色的液體;臉上的鮮血不住地湧出。艾迪高聲尖叫著從床上下來,亨利又撲了過來。艾迪用瓶子一擋,亨利的左手深深地戳在了上面。亨利悶吼一聲,右手一拳把艾迪打了出去。 艾迪飛了出去,撞在寫字臺上。他的左臂正好墊在了後面。他感覺過去的骨折的地方又斷開了。一陣刺痛突然襲來,艾迪痛苦地咬緊了牙關。 亨利晃晃悠悠地站到了他的面前。艾迪連忙又抓住了半截瓶子。亨利全身是血,像一棵大樹一樣朝他撲倒了下來;艾迪把瓶子在胸前一擋,瓶子整個插進了亨利的臉膛。艾迪的左臂又是一陣劇痛。鮮血沾滿了他的身上,他不知道鮮血是他的還是亨利的。 亨利像一條蹲魚一樣在地上翻滾。接著,他的身子一硬,打了一個滾。瓶子還插在他的了肚子上。 「啊!」亨利叫了一聲,看著天花板,不動了。 一波波的虛弱感佔據了艾迪。他慢慢地爬起,掙扎著站起身來。他搖晃著走到床頭櫃前,抓起了哮喘噴霧劑,用力噴了幾下,然後回頭看著地上的屍體。那是亨利嗎?可能嗎?是的。儘管他的頭髮變得花白,身體變得更胖,但是仍然是亨利。亨利死了。終於,亨利——「啊!」亨利叫著,坐了起來。他的雙手在空中亂抓,好像要抓什麼東西。他的那只瞎眼仍在流著液體。他轉動著腦袋,看見了正向後退的艾迪,想要站起來。但是他剛一張嘴,一股鮮血從他的嘴裡噴射出來,他又癱了下去。 艾迪慌亂地抓起了電話,撥了一個「0」。鈴聲不斷地響起。 「收點,「艾迪心想,」快點,你幹什麼?快點!快接他媽的電話!」 鈴聲響了又響。艾迪瞅著亨利,期待著他還能爬起來。血。到處都是血。 「總台。」一個可惡的迷迷糊糊的聲音終於回答了。 「接鄧邦先生的房間。」艾迪說,「要快。」 「你確定要接嗎?」服務生問,「現在是3點過10分。」 「是的!快接!」艾迪吼叫起來。 「好的,好的。」服務生說,「消消火吧,朋友。」 接著,鈴聲再次響起。快點,比爾,快點,快——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要是亨利先去了比爾的房間怎麼辦?或者理奇的?班恩的?貝弗莉的?或者亨利先去了圖書館嗎?他肯定先去過什麼地方,要不然現在就是艾迪自己躺在地板上了。要是亨利已經去找過其他所有的人可怎麼辦?要是他們全都死了呢?艾迪越想越怕。要是電話再沒人接,他就要尖叫起來了。 電話那邊終於有人了。毫無疑問是比爾的聲音,聲音很小心:「你、你、你好?」 「比爾,」艾迪幾乎給巴了,「比爾,感謝上帝。」 「艾迪?」比爾的聲音變低了,跟一個人說電話是誰打的;接著他的聲音又亮了:「怎、怎麼回、回事?艾迪?」 「是亨利·鮑爾斯。」艾迪看了看地板上的屍體。「比爾,他來了我這兒、我殺了他。他有把刀,我想和那天他拿的是同一把。就是我們到下水道的那天。還記得嗎?」 「我記得。」比爾嚴肅地說。 12 「艾、艾迪,聽我說。我想讓你叫班、班、班恩過來一、一下。」比爾說。 「好的。」艾迪跑到了後面。 他們現在已經走進了開闊地。 班思跑了過來。俱樂部洞口的門現在大開。比爾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翻滾的烏雲。 「什麼事?」班思問。 「他們為、為什麼不出、出來抓我、我、我們呢?」比爾問,「他們就、就在那裡。艾、艾、艾迪說得對。我能感、感、感覺到他們。」 「是的。」班恩說,「我猜他們可能愚蠢地想等我們進俱樂部裡去,然後再一網打盡。」 「也、也、也許。」比爾說著,突然感覺亨利是想讓他們出來跟他決戰。 它想讓他們出來跟它決戰。 然後被殺。 比爾突然明白了:他們將和喬治一樣成為犧牲品。所有的7個人都是。他們的屍體也許會被發現,也許不會。那將依賴於它是否會保護亨利。是的。在外人眼裡,他們只不過是被殺手殺死的。是它想讓他們死。亨利只不過是它的工具。天哪!我該怎麼辦? 「比爾?」班恩焦慮地問。其餘的人也圍了過來。又是一個炸雷。灌木叢和竹林不住地狂響。 「比爾——」是理奇的叫聲。 「噓!」比爾一瞪眼,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 比爾盯著前面的樹叢,現在他的頭腦已經豁然開朗。 喬治在一邊,我和我的朋友在另一邊。然後殺戮將會停止。 再次停止。 因為這樣的事情以前就發生過很多次。每次結尾都需要某種犧牲。某種可怕的事件來阻止它。我不知道我怎麼知道的,但是我就是知道、他們——「他們讓、讓、讓它發生。」比爾嘟噥著,「當、當、當然他們會的。」 「比爾?」貝弗莉懇求著。 他們讓它發生。他們總是那樣。事情總會平息。然後繼續。 它、它——睡覺,或者就像熊一樣冬眠,然後它再次開始。他們都知道,人們知道,他們知道只能這樣。 「我帶、帶、帶你們到、到這裡是因、因、因、因為沒有一個地、地方是安、安、安全的。」比爾結結巴巴地說出了他的話,「德、德、德裡就是它。你、你、你們懂我的意、意、意思嗎?」他看著眾人,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德、德裡就是它、它!不管我、我、我們到哪、哪、哪裡,它來抓、抓、抓我們的時、時、時候,他、他、他們都看、看、看不見,聽、聽、聽不到,也不、不、不會知道。」他懇切地看著大家,接著說:「難、難、難道你們不、不、不明白嗎?我、我、我們能做的只、只、只能是完、完、完成我們剛開、開、開始的事、事、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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