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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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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兩年半,」理奇接著講道,「有兩次還差點結了婚。結果呢?她在華盛頓的一家法律事務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我在加州找到一份在週末做節目的工作——雖然沒什麼了不起,但總是邁進了門。她告訴我那對她是一次絕好的機會,說我是全美國最敏感的大男子主義者,而且還說她在加州住夠了。我告訴她我也得到了一個機會。於是我們大吵一通,數落對方的缺點。吵夠了,她就走了。 「一年後,我決定再做一次疏通手術。雖然成功的機會很小,但是管他呢。」 「那時又有了意中人了吧?」比爾問他。 「沒有——那正是最可笑的地方。」理奇皺著眉頭。「一覺醒來就……就想——」 「你肯定是瘋了,」艾迪說,「全身麻醉?外科手術?沒准還得在醫院住一個星期?」 「對啊,這些醫生全都跟我講過。但是最後他還是同意先化驗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手術的必要。3天后醫生打電話說我根本不必做手術,還警告我隨時可能捲入生父確認的訴訟。我立刻給桑迪打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她告訴我她已經結婚了。我問她是不是意外有了孩子。她聽了,笑得跌破眼鏡。『太妙了,』她說,『這一次你被涮了。 過了這麼多年,這一次錄音機多傑留下個大笑話。自從我到東部以後,你生了多少個崽子,理奇?『「』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沒有體會到做母親的快樂啦?『我問她。 「『我7月就要生了,』她說,『還有問題嗎?』」『是嘛,』我說,『你什麼時候改變了那種不道德的想法,準備把孩子帶到這個齷齪的世界上來啦?』「『當我終於遇到了一個不是狗屎的男人。』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比爾忍不住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淚。 「真的,兩萬多人裡才有11個能自然再生。」桌上一片沉默。 「所以我算是僥倖了,」理奇說,「但是還是沒有孩子。這下你該信了吧,艾茨?」 艾迪還是很倔強:「那還是不能證明——」 「對,」比爾說,「那不能證明任何事情。但是無疑暗示了某種聯繫。問題是,我們現在是幹什麼的?你想過這個問題嗎,麥克?」 「我當然想過,」麥克說,「但是在你們大家聚到一起,就像現在這樣聊天之前,什麼都難以斷定。在此之前,我無法斷定這個聚會會是什麼局面。」 他停了好大一會兒,意味深長地看著大家。 「我有一個想法,」他說,「但是在我告訴你們我的想法之前,我們必須先確定大家到這裡來是否有事要辦。我們願不願意再試一次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情?想不想再試一次殺了它?或者我們平攤付了帳,大家都回去各於各的事?」 「好像——」貝弗莉剛要開口,麥克沖她搖搖頭。 「你們必須明白我們成功的機會無法預料。我知道希望並不大,我也知道如果斯坦利在這裡的話,情況會好一些。但還是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只是稍好一些。沒有斯坦利,我們那天組成的同盟就破裂了。我真的認為沒有一個完整的同盟,我們無法摧毀它,甚至暫時打退它。它會把我們一個一個殺死,而且可能利用一種非常可怕的方式。兒時我們以一種我現在仍然無法理解的方式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同盟。所以我認為,如果我們同意繼續做下去,那麼我們必須組成一個小同盟。我不知道是否能夠重新結成同盟。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我們結成了同盟,卻發現——如果太遲了的話——哦……同盟結成得太晚了。」 麥克又看著大家,深陷的眼睛流露出一絲疲憊。「所以我認為我們需要投票決定:留下再試一次,還是回家。就這兩種選擇。我憑著那個古老的誓言的力量把你們聚集在這裡,但是我無法憑著那個誓言的力量把你們留下。那樣會適得其反。甚至更糟。」 他看著比爾,那一刻比爾明白了將要發生的一切。他很害怕,卻又無力阻止。麥克把他們都召集到這裡,把所有的事實擺在他們面前……而他現在想要放棄領導的重任。他想要那重任去由1958年承擔重任的那個人挑起。 「你有什麼想法,比爾?發問吧。」 「在我回答之前,」比爾說,「大家都聽懂這個問題了嗎?有話要說,貝弗莉?」 她搖了搖頭。 「那好。我、我想問題是,我們留下來戰鬥,還是忘記發生的一切?誰贊成留下來?」 片刻間大家都靜止在那裡。比爾想到了無辜的喬治,那種怒火又在他的心中騰起。但是現在他更加成熟了。現在不只是喬治一人。一串可怕的被屠殺者的姓名閃過他的腦海,所有被殺害的人。鬼知道還有多少失蹤的人。 他慢慢地舉起手說:「讓我們殺了它。這一次真正殺了它。」 他的手孤零零地舉在那裡,好像班裡惟一知道正確答案的孩子,所有同學都憎恨的孩子。然後,理奇歎了口氣,舉起了手,說:「豁出去了。不會比採訪那些大明星更糟糕的。」 貝弗莉舉起了手。她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但是臉頰上還有一點紅暈,看上去激動不已,又嚇得要死。 麥克舉起了手。 班恩舉起了手。 艾迪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好像要躲到椅子裡去,就此消失了。他看看左右,又看看比爾,那張瘦削、精緻的臉上顯出異常的恐懼。那一刻比爾以為艾迪會一推椅子,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逃出這間屋子。 他終於還是舉起了手,另一隻手緊緊地抓著他的哮喘噴霧劑。 6 「那你有什麼想法,麥克?」比爾問道。這時老闆娘進來送幸運喜餅,看到他們6個都舉著手。他們趕忙放下手,直到老闆娘走後,才又繼續談他們的計劃。 「非常簡單,」麥克說,「但是也非常危險。」 「說吧。」理奇敦促他。 「我想後半天我們應該分頭行動。每個人都回到自己記憶最深刻的地方……除了班倫。我認為大家都不應該去那兒——至少現在不用。如果你們願意,就把這當做是一次徒步旅行。」 「什麼目的,麥克?」班恩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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