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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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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恩笑得幾乎都站不住了。他重重地坐到了垃圾筒上。但是他太重下,一下子把上面的蓋子壓了進去,自己也滾了下來。艾迪用手指著他,笑得更厲害了;貝弗莉扶著他站了起來。 這時,頭頂上的一扇窗戶打開了,一個女人嚷著:「快離開這兒! 小崽子們!有人晚上得上夜班!快走!」 三個人想也沒想,手拉手向中心大街跑去,一路上笑個不停。 6 他們把錢聚了起來,買了兩上冰淇淋刨冰,走到巴斯公園,坐在草地上喝了起來。班恩拿了一個咖啡的,艾迪拿了一個草毒的。貝弗莉拿了一根吸管坐到他們中間,這邊吸一口那邊吸一口,就像一隻在花叢中間采蜜的小蜜蜂。從昨晚開始她一直身心疲憊,直到現在她才感覺好了一些。 「我不知道佈雷德利出了什麼毛病,」艾迪很是抱歉,「他以前從來不這樣。」 「都是為了我。」貝弗莉說完,突然親了一個班恩的臉頰。「謝謝你。」 班恩的臉又變得通紅。「你沒有騙人。」他嘟噥著,猛地三大口把剩下的刨冰全喝光了,然後打了一個非常響亮的嗝。 「天呀!你怎麼了?」艾迪問道。 「不要了。」貝弗莉捂著肚子笑著。「我的肚子都疼了。不要了。」 班恩也笑了。那天晚上睡覺之前,他會把那段貝弗莉吻他的情景在腦海裡放上一遍又一遍。 「你現在真的沒事了吧?」他問貝弗莉。 她點點頭。「不是為了他。甚至也不是為了他罵我媽媽的話。是因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猶豫著,從班思看到艾迪,又從艾迪看到班思。「我……不得不告訴某個人,或者給某個人看,或者看什麼東西。我想我哭是因為我害怕得就要瘋狂了。」 「我說什麼瘋狂了?」傳來了一個新的聲音。 原來是斯坦利。尤利斯。他的身材瘦小,但是穿著總是非常整潔——對一個還不到11歲的孩子來說也太整潔了。他的白襯衣總是整整齊齊地塞在乾淨的牛仔褲裡,頭髮梳得順順溜溜的,就連他穿的運動鞋的鞋尖也擦得乾乾淨淨。他在那裡微笑著,一下把貝弗莉的幻覺打斷了。 「她不會說下去了。」艾迪心想。「因為佈雷德利罵她媽媽的時候斯坦利不在那裡。」 但是貝弗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因為斯坦利和佈雷德利不同——「他是我們的一員。」貝弗莉想。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想。「說出來對他們不會有任何好處的。不止是他們。我也沒有。」 但是太遲了,她已經開始講了。斯坦利和他們坐在一起,臉色很嚴肅。艾迪把最後的一點刨冰送給他,他只是搖了搖頭。他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貝弗莉的臉。沒有一個人講話。 貝弗莉告訴他們那些聲音,還有她辨認出了維朗尼卡。格羅根的聲音。她知道格羅根已經死了,但是她能辨認出她的聲音來。她告訴他們那些血跡;但是她的父親看不到也感覺不到;母親今天早上也看不見。 當她講完後,貝弗莉看了看他們的臉,恐怕自己看見——但是她沒有看見任何的不信任。只有恐懼。 最後,班思說,「我們去看看。」 7 他們從後門走了進去。不只是因為貝弗莉的鑰匙只能開後門,而是因為貝弗莉說如果讓博頓夫人看見她跟三個小男孩走進公寓裡,她父親會打死她的。 「為什麼?」艾迪問。 「你不懂,傻瓜。」斯坦利說:「安靜點。」 艾迪想要反駁一句,但是看見斯坦利那張蒼白、緊繃著的臉,他閉上了嘴。 進了屋子,班恩馬上就問:「在哪兒?」他的聲音很小。 貝弗莉的心就像是在太陽穴上跳動。她領著他們從父母的臥室旁邊走過,來到了緊閉著房門的洗手間。她拉開門,踏了進去,拉住鏈子,打開了臉盆底的皮塞子,然後又退後,站在了班恩和艾迪中間。 幹了的血跡在鏡子、洗臉盆和牆上都留下栗色的痕跡。 「看見了嗎?有人看見了嗎?有沒有?」貝弗莉的聲音小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班恩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他用手觸摸著一滴血跡,然後另一滴,然後是鏡子上一道長長的血痕。「這裡,這裡,這裡。」他的聲音很低卻很有權威。 「天呀!好像是有人在這兒殺了一頭豬。」斯坦利有點畏懼地說。 「都是從下水道出來的嗎?」艾迪問。看見血污使他很噁心。他的呼吸越來越短促,手裡緊抓著哮喘噴霧劑。 貝弗莉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不想那樣,她怕他們然會把她看成一個沒用的小姑娘。她抓住門把手,稍微緩解了自己的恐懼。 「你爸和你媽竟然都看不見。」班恩非常驚訝。他又觸摸了一滴幹在臉盆上的血跡,然後把手收回來,在自己的衣角上擦掉了血跡。 「天呀!天呀!」 「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再走進這裡。貝弗莉說道。」不能洗臉…… 不能刷牙……你們知道。」 「好了,為什麼我們不把這裡清潔一下呢?」斯坦利突然說了一句。 貝弗莉看著他。「清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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