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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


  沒有人回答。戴納爬起來,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還光著身子,她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人正冷酷地向下看著她。勞埃德的臉上露出發現有人背叛自己的表情。

  我是在做夢嗎?

  「快他媽的穿上衣服,你這個騙子,做間諜的婊子!」

  看來不是夢了。一種似乎早有預料的恐懼感襲上心頭。他們已經知道有關法官的事了,因此也早發現了她。他們麼都告訴他們了。她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時鐘,現在是早晨4點15分。這是秘密警察行動的時刻,她想。

  「他在哪裡?」她問。

  「就在附近,」勞埃德冷酷地說。他的臉色有些蒼白,V形領口處露著那個護身符。「你放心,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勞埃德?」

  「幹什麼?」

  「我把性病傳染給你了,勞埃德,我希望它爛掉。」

  他朝她胸脯下面飛起一腳,把她仰面踢倒在地。

  「我希望它爛掉,勞埃德。」

  「閉上你的嘴,快穿上衣服。」

  「你們先出去,我不願在任何男人面前穿衣服。」

  勞埃德又踢了她一腳,這次踢在右臂上。劇烈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彎下了腰,嘴巴張得老大,但她並沒有喊出聲來。

  「你現在處境不妙,勞埃德,是不是?竟然和像瑪塔·哈裡一樣的女間諜睡覺?」她沖他冷笑著說,眼中噙著痛苦的淚花。

  「算了,勞埃德。」惠特尼·霍根說。他看到勞埃德眼中露出殺機,連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們先去臥室,詹尼會在這兒看著她穿衣服。」

  「那她要是從窗戶跳出去怎麼辦?」

  「她不會有機會。」詹尼說。她的寬大的臉像死人一樣冷漠,這時戴納第一次發現她的屁股上插著一隻手槍。

  「再說她也辦不到,」埃斯·海伊說,「上面這個窗戶只是做做樣子的,你不知道嗎?有的人在賭桌上輸急了就想從這裡跳出去,這對旅館來說影響太壞,所以這些窗戶從來就沒打開過。」他的目光落在戴納的身上,眼裡流露出一絲憐憫:「寶貝兒,你現在可成了真正的大輸家了。」

  「算了,勞埃德,」惠特尼又說,「咱們先出去吧。要是你幹出什麼傻事來——踢了她的頭什麼的——你會後悔的。」

  「好吧。」他們一塊兒朝門口走去,勞埃德轉過身來又對她說,「他會夠你受的,你這該死的婊子。」

  「你是我所有情人中最令我厭惡的一個,勞埃德。」她柔聲說。

  他又想朝她撲過去,但是惠特尼和肯·德莫特拉住了他並把他拽了出去。隨著一下低沉的哢噠聲,雙層保險門被關上了。

  「穿上衣服,戴納。」詹尼說。

  戴納站起來,依然揉著被踢得紫黑的胳膊。「你們的人就這個樣子?」她問,「這就是你們?像勞埃德·亨賴德那樣?」

  「是你和他睡覺的,又不是我。」她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生氣的責備。「你以為來這兒刺探當地人的情報很容易,是吧?你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做自受。還有,我的姐妹,你將受到很嚴厲的懲罰。」

  「我和他睡覺是有原因的。」她邊穿褲子邊說,「我來這兒刺探情報也是有原因的。」

  「你能不能把嘴巴閉上?」

  戴納轉過身看了看詹尼,說:「年輕的姑娘,你知道他們在這裡做些什麼嗎?你想過沒有他們為什麼在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學開那些飛機?還有那些攻擊導彈?難道你以為他們這樣做是因為弗拉格想在集市上給他的女朋友贏回一個布娃娃?」

  詹尼緊緊地抿著雙唇,說:「那不關我的事。」

  「要是明年他們用那些飛機飛越落基山,把住在山那邊的人民都用導彈炸光,你也認為不關你的事?」

  「我希望他們這樣幹。最後滅亡的要麼是我們,要麼是你們,這是他說的。我相信他。」

  「他們也相信希特勒。但事實上你不是相信他——你只是害怕他,沒膽量面對他。」

  「穿你的衣服,戴納。」

  戴納穿上她的褲子,扣上扣子,又拉上拉鍊,忽然她捂住嘴說:「我……我想嘔吐……天哪-…」抓起長袖外罩,她轉身跑進淋浴間並鎖上了門。裡面頓時傳出很大的嘔吐聲。

  「開門,戴納!開門,要不然我可開槍把鎖打開了。」

  「我噁心……」她發出另一陣很響的嘔吐聲。與此同時,她踮著腳尖,手在藥櫃上面摸索著。感謝上帝,她在上面找到了她藏在那兒的彈簧刀。但願再給我20秒鐘時間……

  她把刀子綁在手臂上。這時臥室裡響起了更多人的聲音。

  她用左手將水倒在浴盆裡。「稍等一下,我現在噁心,真它媽的糟糕!」

  但他們一刻也不多給她。有人開始踢門,踢得門框直抖。這時那把彈簧長刀已被戴納藏好,像硬弓一樣沿著她的手臂橫放著。她以極快的速度將外套穿在身上並扣上袖子上的扣子,又用手捧起水快速地喝了一口,然後很響地吐在池子裡。

  門又被踹了一下。戴納扭開了門上的鎖柄,他們一下子沖了進來。勞埃德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詹尼站在肯·德莫特和埃斯·海伊的後面,槍已拔出,拿在手上。

  「我嘔吐了,」戴納冷冷地說,「吐得很厲害,你們看著不好,是不是?」

  勞埃德抓著她的臂膀把她拉出淋浴間,推進臥室。「真該扭斷你的脖子,臭婊子。」

  「記著你們主子的話。」她邊扣外衣的扣子邊用明亮的眼睛掃看著他們說,「他是你們的匪首,你們屬￿他,要拍他的馬屁,是不是?」

  「你最好閉上嘴,」惠特尼厲聲說,「你這樣只會使自己更遭殃。」

  她看了詹尼一眼,難以理解這個白天愛笑的、爽朗的放蕩女人怎麼會變得這樣冷漠和陰險。「你們難道看不出這個人想讓悲劇重演嗎?」她絕望地問他們,「屠殺,槍擊……大災難?」

  「他的力量最強大,」惠特尼用一種奇怪的柔和語調說,「他要把你們這些人統統從地球上消滅掉。」

  「不要再說了,」勞埃德說,「咱們走吧。」

  他們走過來要抓她的胳膊,她連忙後退,搖著頭,兩臂交叉護著身體說:「我自己會走。」

  弗拉格住的小樓顯得有點荒涼。門口只有幾個帶著槍的男人,有的坐著,有的站著。電梯門開了,勞埃德一夥人擁推著戴納走了進來。

  走過一排出納員窗口,她被帶到一扇門前。勞埃德用一把很小的鑰匙把門打開,一群人走了進去。他們走過一個看起來像是銀行的地方:那裡有加法機,裝滿紙帶的舊籃子,成罐的橡皮條,剪紙用的剪刀,還有已變得灰白、模糊不清的計算機屏幕,半開著的裝現金的抽屜等等。一些現金從抽屜裡掉出來,落在地板上。大部分現金的面值是50或100。

  在出納員的辦公區後面,惠特尼打開另一扇門,他們帶著戴納,沿鋪著地毯的走廊來到一間接待室。這個房間佈置得很優雅,裡面有一張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桌子。幾個月前死去的一個秘書曾在這裡辦公,他死於不斷地咳嗽並大口地吐痰。牆上掛著一幅畫,好像是什麼人的肖像。地上鋪著上等的淡棕色長絨毛地毯。這是通往權力中心的會客廳。

  一種恐懼感像冰涼的水慢慢侵入她的軀體,她感到自己快要凍僵了,並且有些不知所措。勞埃德靠著桌子,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鈕。戴納發現他的額頭微微冒出汗來。

  「我們把她帶來了。」

  她突然感到內心爆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想抑制住卻無能為力,禁不住咯咯的笑出聲來。詹尼猛地打了她一記耳光,厲聲說:「閉嘴!你難道不明白自己的下場嗎?」

  「我知道,」戴納看了她一眼說,「你,還有你們這些人,你們實際上才不知道。」

  這時話筒裡傳出一陣十分熱情和興奮的笑聲,「非常好,勞埃德,謝謝。讓她進來。」

  「讓她一個人進去嗎?」

  「非常正確。」在一陣非常放肆的大笑聲中話筒關閉了。這笑聲使戴納覺得嗓子都快幹了。

  勞埃德轉過身來,這時他額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滲出,像淚珠一樣順著雙頰流了下來。

  「你聽到他的話了嗎?進去。」

  她兩臂交叉放在胸前,這樣可以把刀子藏起來。「要是我癱倒呢。」

  「我會把你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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