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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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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別問了,寶貝。」 「他是怎麼知道的?那個老大?」 「他當時就在那兒。」 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碰巧在那兒?」 「嗯。哪兒有麻煩他就碰巧在哪兒。天啊,我一想起他是怎麼對待埃裡克·斯特萊頓的,一想起那個自以為是的律師,我和垃圾蟲一起去拉斯維加斯,還有……」 「他幹了些什麼?」 很長時間他沒有回答,她想他不會回答了。她常常通過問一些簡單而有禮貌的問題,輕柔地使他沿著她設定的方向談,讓他有一種(用她小妹妹常說的一句話是)自以為了不起、臭美的感覺。但這次她覺得自己問得太深了,直到勞埃德用一種怪怪的、從嗓子眼裡擠出的聲音又講了起來,她才感覺安心一些。 「他只是看著他。埃裡克講了一大堆他是如何如何地想看到這次拉斯維加斯行動……以及我們該這樣做,該那樣做。可憐的老傢伙——他簡直摸不著方向了,你知道——他只是像看電視明星一樣看著他。埃裡克則走來走去,就像在對陪審團演講,證明他所講的是如何如何地正確。而他——用一種實在是很輕的聲音——叫了聲『埃裡克』。對,就是這樣。於是埃裡克開始看他,這是我親眼所見。埃裡克就那樣很長時間地看著他,足有5分鐘。他的眼越睜越大……接著就開始流口水……然後開始咧著嘴笑……於是他就和埃裡克一起笑起來,我當時怕極了。弗拉格一笑就讓人覺得害怕,而埃裡克也是那樣笑著。然後他說:『你們回來的時候就把他放到莫哈韋吧』。於是我們就按他說的做了。據我所知,埃裡克現在就在那地方來回轉悠。他盯著埃裡克看了足足5分鐘,然後就把他忘掉了。」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把煙掐滅,用一隻胳膊摟著她,問:「咱們怎麼談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啦?」 「我不知道……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現在怎麼樣了?」 勞埃德一下子來了精神,看來印第安斯普林斯工程可真是他的心肝寶貝。「棒極了!非常好!到10月初,也可能更早一些,我們準備挑出3個人駕駛天鷹戰機。漢克·羅森看起來可真是不錯。還有那個垃圾蟲,簡直就是這方面的天才。可能有些事他不太熟悉,但操作起武器來他的熟練程度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她曾與垃圾蟲見過兩次面。但每次當他那令人揣摩不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她都覺得有一股逼人的寒流浸透她的全身,而當那雙眼睛從她身上移開的時候,她會明顯地有一種放鬆的感覺。很顯然,別的人都把他當做一個吉祥物,一個能帶來好運的人。他的一隻胳膊上有一大塊可怕的剛剛癒合的燒傷疤痕,這使她想起前天晚上的那件怪事。漢克·羅森一邊說著話,一邊把一支煙放進嘴裡,劃了根火柴,說完話後把煙點上,然後又把火柴搖滅。戴納發現垃圾蟲的眼睛用一種似乎是屏著呼吸的、十分專注的神情望著火焰,就像是他的整個身心都集中在這個小小的火苗上一樣,也像是一個饑餓的人在貪婪地盯著一桌9道菜的佳餚,直到漢克把火焰搖滅並把燒黑的火柴殘梗扔進煙灰缸裡,他才移開了目光。 「他很善於使用武器?」她問勞埃德。 「在這方面他棒極了。天鷹戰機的機翼下有導彈,名叫斯裡克色地對空導彈,名字真他媽的怪,是不是?沒人能搞清楚這些東西是怎麼安裝到戰機上去的,也沒人知道怎樣才能安全地使用它們。天哪,我們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才弄明白怎麼把它們從發射架上拆下來。於是漢克說:『我們等垃圾蟲回來讓他看看吧,看他能不能弄清楚怎麼辦。』」 「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呀,他是一個很有趣的旅行家,現在已經在拉斯維加斯住了一周了,不過他可能很快又飛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到哪裡去?」 「到沙漠裡去。他駕駛著一輛羅沃爾汽車,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告訴你,他是個很奇怪的傢伙,在這方面,垃圾蟲幾乎跟老大一樣。這裡的西部除了一望無際的沙漠和被丟棄的廢物以外什麼也沒有。這個我是知道的,因為我曾經在西部一個叫布朗維爾站的鬼地方坐過牢。我不知道他在那兒靠什麼過活,但他確實活過來了。他去尋找新玩意兒。他回來的時候常常能帶回來一些。我和他從拉斯維加斯回來大約一星期後,他帶回來了一堆帶激光瞄準器的機槍,漢克稱之為百發百中的機槍。這次他帶回來的是特勒地雷,有完整的,也有零碎的,還有一小罐拍拉息昂殺蟲劑——據他說他找到了一大堆這樣的殺蟲劑,還有一大堆足以把整個科羅拉多州植物的葉子脫得像雞蛋一樣光的脫葉劑。」 「他是從哪兒找到的?」 「各個地方。」勞埃德簡單地說,「寶貝,他的鼻子很靈敏,能把東西嗅出來,這是不是很奇怪?內華達州西部和加利福尼亞州東部的大部分地區是以前美國人搞試驗的地方,他們在那兒研製各種各樣的玩意兒,甚至原子彈。他總有一天非把原子彈也拖回來一顆不可。」 他笑了起來。而戴納心裡卻覺得涼颼颼的,徹骨的寒冷。 「這裡的有些地方開始大規模地流行感冒,為此我需要不少錢。也許垃圾蟲能找到錢。我告訴你吧,他光靠鼻子就能把東西嗅出來。老大說只給他留下一個頭他也照樣什麼都能幹,這話沒錯,確實如此。你知道他現在最喜歡的玩意兒是什麼嗎?」 「不知道,」戴納回答。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想知道這些事,但她到這兒來的目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呢? 「火焰履帶車。他從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找出來5輛,排成一排就像是能裝油料最多的賽車。」勞埃德笑了起來,「裡面裝滿了凝固汽油,垃圾蟲喜歡這些東西。」 「垃圾蟲。」她嘟囔著說。 「不管怎樣,這次垃圾蟲來的時候,我們把他帶到了斯普林斯基地。他到處敲敲打打,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什麼,只用了6個小時就把那些攻擊導彈給安裝好了。你相信嗎?那些空軍機械師足足花了幾十年時間才學會這些技術,而他只用了6個小時就辦好了。也難怪,他們不是垃圾蟲嘛!這傢伙真他媽的是個天才。」 低能天才,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我知道他那些傷疤是怎麼得來的了,這一點我敢打賭。 勞埃德看了看表,站起來說:「說起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我得到那兒去一趟。還來得及再洗一次澡。想和我一塊來嗎?」 「這次就不了。」 淋浴間又響起了水聲,她於是開始穿衣服。到目前為止,她一直堅持等他不在屋裡的時候獨自一人穿衣脫衣,她想以後還要堅持這樣做。 她把刀鞘綁在前臂上,又把彈簧刀收回刀鞘。她手腕快速一轉就能把10英寸長的刀子收回來。 嗯,女孩子是要有點自己的秘密,她邊想邊迅速把外罩套在身上。 這幾天下午她一直在一個街燈維修班裡工作。所謂的工作就是用一個很精巧的小設備檢查燈泡,如果燈泡燒壞了,或者被那些破壞分子打壞了,就換一個新的。這一段時間拉斯維加斯正陷於感冒大流行的恐慌中。她們工作組共有4個人,開著一輛上面有可升降平臺的大卡車,整天慢吞吞地從一個燈柱移到另一個燈柱,從一條街移到另一條街。 一天傍晚,戴納站在平臺上,一邊伸手把一個普列克斯玻璃防風罩從街燈上取下來,一邊考慮著她對同組其他人的看法。她很喜歡這3個同事,尤其是詹尼·恩斯特倫,一個堅韌而美麗的女人。她以前在夜總會做舞女,現在操作可升降平臺。她是戴納很希望成為自己密友的那種人。然而令她困惑的是詹尼的立場卻站在黑衣人一邊。這種困惑實在太強烈了,她甚至不敢開口問她為什麼是這樣。 其他人也不錯。她認為拉斯維加斯的傻子比自由之邦要多一些,但他們一點都不凶,不是那種笑裡藏刀的人。在她的印象裡,這裡的人們也比自由之邦的人要勤勞得多。在自由之邦,你會發現那裡的人整天都在公園裡閑著,他們的午飯會從中午一直吃到下午2點。這種事在拉斯維加斯從沒發生過。從上午8點到下午5點,不管是在印第安斯普林斯還是在她的工作組,每個人都在工作,連學校也已重新開課。維加斯大約有20個小孩,年齡從4歲(4歲的孩子名叫丹尼爾·麥克卡西,城裡的每個人都很喜歡他,他們親切地稱他為迪尼)一直到15歲不等。共有兩個有執教證書的老師教他們,每週上5天課。勞埃德上初中時因一連三次留級不得不退學,現在能為孩子們提供這些受教育機會,他感到十分自豪。診所一直開著,並且沒人看守。人們任何時候都可以進進出出……但他們最多每次帶走一瓶阿斯匹林或別的什麼藥。在西部不存在藥品丟失問題。每個見過赫克·德羅甘遭遇的人都明白有這樣的習慣會帶來什麼樣的下常也沒有像裡奇·莫法特那樣的人,大家都十分友好和坦率。在這兒要是聰明的話最好不要喝比瓶裝啤酒的度數更高的酒。 她想起了1938年的德國。納粹黨?噢,他們是很有魅力的人,非常善於運動。他們不去夜總會,夜總會是觀光者消遣的地方。那麼他們做什麼呢?他們的工作是製作鐘錶。 把兩者相提並論是否公平呢?戴納不安地想,她想起了她非常喜歡的詹尼·恩斯特倫。她不太清楚……但她想也許沒有什麼不公平吧。 她檢查了一下防風罩裡的光度標準,然後把壞的燈泡換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雙腳間,拿出最後一個新的燈泡。好了,今天的工作就要結束了。現在已…… 她往下看了一眼,頓時嚇呆了。 人們正紛紛從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的車站裡走出來往家裡趕。他們都不經意地向上望著,就像對有人在高空作業已經很熟悉了一樣。觀看免費馬戲表演的綜合症。 有一張臉也在向上看著她。 那是一張方方正正、微笑著的臉,上面流露出好奇的神情。 我的上帝,那不是湯姆·科倫嗎? 一串鹹鹹的汗水流進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視野。當她把汗水擦去的時候,那張臉已消失在人群中了。從車站出來的人群晃動著餐盒走在街上,邊走邊談笑著。戴納注視著那個她以為是湯姆的人,從背影很難說他是不是…… 湯姆?他們把湯姆派來了? 肯定不會。如果是的話,那他們一定瘋了,簡直是…… 簡直是心智不太健全。 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喂,於爾根斯!」詹尼大聲向她喊道,「你在上面是睡著了還是在自娛自樂?」 戴納在平臺上斜靠著低矮的欄杆,向下看了一眼詹尼向上仰著的臉,詹尼正在那裡做出嘲笑的手勢向她笑著。戴納重新拿起燈泡,用力把它按上。今天的工作到此結束r。在駛往加油站的路上,她沉默不語,出神地想著什麼,安靜得使詹尼感到奇怪。 「我只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戴納帶著一絲微笑對她說。 不可能是湯姆。 真有可能是他嗎? 「起來!起來!你這婊子,快他媽的給我起來!」 一隻腳從她身後重重地把她從那張寬大的床上踢了下來,她從朦朦朧朧的睡夢中醒過來,眨著眼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勞埃德站在那兒,冷酷地向下看著她。站在旁邊的是惠特尼·霍根,肯·德莫特,埃斯·海伊,還有詹尼。詹尼平時向帶著笑容的臉此時也一樣地顯得蒼白和冷酷。 「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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