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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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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笑聲已經停息下來,她們可以重新開始了。三個姑娘坐在床上,每個人都從不同的方向把指尖抵在了乩板上。有一陣兒紙上什麼也沒有。然後板子開始顫動了。 「是你弄的,桑迪!」雷切爾抗議說。 「不是我!」 「噓!」 板子又開始顫動,姑娘們靜了下來。它動起來,又停下,又動起來。寫了個字母「F」。 「滾……」叫桑迪的女孩說。 「也滾你的。」另一個人說,於是她們停下來又笑開了。 「噓!」雷切爾嚴肅地說。 乩板開始更快地移動了,劃出了A、T、H、E和R幾個字母,拼出了一個「父」字。 「親愛的爸爸,你的寶貝在這兒呢。」一個好像叫帕蒂或別的什麼的女孩說道,格格地笑了起來。「一定是我爸爸,他在我三歲時得心臟病死了。」 「又在寫別的了,」桑迪說。 「S、A、Y、S,」乩板又艱難地拼出了一個「說」字。 「她們幹嘛呢?」納迪娜低聲問一個她不認識的、高個子長著一張馬臉的女孩。那個馬臉的女孩正雙手插兜滿臉厭惡地在旁邊看著。 「一群女孩用一件她們根本不懂的東西玩著一個遊戲,就幹這個呢。」那馬臉女孩用更低的聲音說。 「爸爸說帕蒂,」桑迪念道,「真是你老爸。」 又是一陣格格的笑聲。 那個馬臉的女孩戴著一副眼鏡。現在她把手從大衣兜裡拿出來,從臉上摘下了眼鏡,一邊擦著鏡片一邊仍然低聲地對納迪娜進一步解釋道:「乩板是巫婆和巫師用的一種工具。肌肉運動學家……」 「什麼學家?」 「研究運動和肌肉與神經相互作用的科學家。」 「噢。」 「他們認為乩板實際上與輕微的肌肉運動有關,可能是由潛意識而不是由明確的意識引導的。當然了,巫師和巫婆認為乩板是由幽冥世界中存在的實體推動的……」 圍著乩板的女孩們又發瘋似地一陣大笑。納迪娜從那馬臉女孩的肩上望過去,看到現在紙上寫著:「爸爸說帕蒂應該不再去。」 「……去那麼多次廁所,」旁觀的一個女孩接口說,引得大家又笑了一陣。 「不管哪種說法對,她們這都是瞎弄。」馬臉女孩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這麼做很蠢。巫師和科學家都認為這種自動寫的東西可能是危險的。」 「你認為今晚的神靈不大友善是嗎?」納迪娜輕聲問。 「可能神靈總是不友善的,」馬臉女孩說,同時嚴厲地瞪了她一眼。「或者也可能你的潛意識會寫出些你完全意料之外的東西。你知道,關於這種自動書寫完全失去控制的例子是早有記載的。好多人都瘋了。」 「噢,那可太不正常了。這只不過是個遊戲。」 「遊戲有時候也會變得很嚴重的。」 納迪娜還沒來得及回答,馬臉女孩的評論就被猛然爆發出來的最響的一陣笑聲打斷了。那個叫帕蒂什麼的女孩已經從床上滾落下來躺在了地板上,她捂著肚子大笑著,一邊還輕輕踢打著雙腳。紙上完整的信息寫道:「爸爸說帕蒂應該不再去和利昂納德·卡茨賽潛泳。」 「是你幹的!」終於站起來以後帕蒂對桑迪說。 「不是我,帕蒂!真不是!」 「是你爸爸!他從陰間說的!從那邊說的!」另一個女孩對帕蒂說。她學著波利斯·卡羅夫般的聲音,納迪娜覺得很好聽。「只是別忘了,下次你再在利昂納德的道奇車後座上脫褲子時他可看著你呢。」 人們對這次攻擊又報以一陣大笑。笑聲小了點的時候,納迪娜擠到前面去拉了一下雷切爾的胳膊。她是想問完作業就悄悄地走開。 「納迪娜!」雷切爾叫道。她的眼睛閃著快樂的光。兩頰上蕩漾著玫瑰色的紅暈。「快坐下,咱們看看神靈有沒有話對你說!」 「不了,其實我只是來問你作業,是補充閱……」 「噢,讓補充閱讀作業見鬼去吧!這很重要,納迪娜!這真是一流的!你非得試試不可。來,挨著我坐。珍妮,你坐另一邊。」 珍妮在納迪娜對面坐下了,在雷切爾蒂姆斯一再要求下,納迪娜發現自己已經用雙手的八個手指輕輕地抵在了乩板上。不知為什麼她回頭看了馬臉女孩一眼。她向納迪娜搖了一下頭,不慌不忙地,頭頂的日光燈照在她的鏡片上閃了閃,把她的雙眼變成了兩道亮亮的白光。 當她站在這裡借著那支六電池的大手電光看著另一塊乩板時,她記得那時自己感到一陣害怕,但也回想起自己對那馬臉女孩說的話——這只是一個遊戲,看在上帝的份上,在一群嘰嘰嘎嘎的女孩子中間能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呢?可能對於真正神靈的作品而言,敵意的氣氛會更濃些,是敵意也或者正相反,納迪娜不知道到底會怎樣。 「現在大家都靜下來,」雷切爾要求道,「神靈,你有什麼話要對我們的姐妹、好女孩納迪娜·克羅斯說嗎?」 乩板沒有動。納迪娜覺得極為緊張。 「伊呢-比利-咪嚕,」那個曾裝作波利斯·卡羅夫的女孩現在用同樣很像布爾文科·摩爾斯的聲音說道,「神靈馬上就要說話了。」 又開始有格格的笑聲了。 「噓!」雷切爾要求大家安靜。 納迪娜下了決心,要是其他兩個女孩再不開始移動乩板讓它寫出點說給她的無聊的詞的話,她自己就要做了——推著它寫點短而甜蜜的東西,像「呸!」什麼的,以便她能拿到作業後離開。 正當她要試著這麼做的時候,那乩板忽然在她手指下急速拉動起來。鉛筆在空白的紙頁上劃了一道黑黑的斜杠。 「嘿!別這麼亂劃呀,神靈。」雷切爾聲音微帶些不安地說道,「是你劃的嗎,納迪娜?」 「不是。」 「你呢珍妮。」 「不是,真的。」 乩板又開始拉動了,幾乎把她們的手指也拉得脫了開去,一直劃到了紙的左上角。 「哎呀。」納迪娜說:「你們覺不覺得……」 她們確實有想法,所有人都是,儘管雷切爾和簡·法古德後來誰也沒對她說過什麼。但自從那晚上之後,她就在她們誰的宿舍都不那麼受歡迎了。好像她們都有一點怕與她過於接近。 那塊乩板突然開始在她們的手指下跳動;就像用手輕觸一輛勻速空轉著的汽車的擋泥板一樣。那振動是均勻的但並不停息。要不是特別故意這麼做的話,這樣的振動絕不是人能弄得出來的。 女孩子們都安靜了下來。她們臉上都有一種特別的表情,在降神會上當有一些意料之外而又極為真實的事情發生時,人們的臉上都會有這種表情的——比如桌子開始搖晃,或者有一支看不見的手在敲牆,或者當巫婆開始從鼻孔裡擠出肮髒的「交流液」來的時候。那是一種蒼白的等待的表情,一半是希望那已經開始的不管是什麼事情趕快結束,一半是希望它繼續下去。這是一種可怕的心煩意亂的激動……當人們臉上帶著這種表情的時候,他們的臉看起來更像皮膚下面只1英寸處的那塊面骨。 「停下來!」那馬臉女孩突然喊了起來,「馬上停下來,不然你們會後悔的。」 接著簡·法古德用充滿了恐懼的聲音尖叫道:「我的手指拿不下來了。」 有人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同時納迪娜意識到她自己的手也粘在了乩板上。她繃緊了肌肉想把指尖拉下來,但它們紋絲不動。 「好了,玩笑開完了,」雷切爾用一種不自然的、驚慌的聲音說:「誰……」 但突然間乩板開始寫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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