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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對,我們不知道.但我們會知道。我弄不清,一丁點兒的心靈感應是不是預示著我們是神聖的;有很多人在不相信上帝存在的情況下享受了很多美妙景色,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我相信,儘管這些夢讓我們害怕,但它們的確包含一種積極的力量。我不太贊成服用佛羅那。服用它,有點近似於服用一些止痛片止住肚子痛之後再上飛機。」

  備忘:蕭條,短缺,福特車能用一加侖汽油在公路上行駛60英里,真是部好車。好了,我擱筆了。如果我不從簡記錄的話,這本日記在孩子出世之前就會寫得像《飄》那樣長。

  噢,還有一件事得記住,埃里拉·加里斯,可不能把他給忘了,據說,他可以在夢裡預測未來。

  1990年7月16日

  僅兩點,都與夢(見兩天前的日記)有關。第一,格蘭·貝特曼在這兩天面色蒼白,沉默寡言,今晚我看見他加服了一大片佛羅那。我懷疑他漏服了前兩天的兩片,結果招致可怕的噩夢。這讓我有些擔心。我希望我能想辦法和他說點什麼,但什麼法子也沒想出來。

  第二,關於我自己的夢。前天晚上(我們討論之後的那天晚上)什麼夢都沒作,睡得像一個不記事的嬰兒。昨晚,我第一次夢見了那個老太太。在以前所說的情況之外沒什麼可補充的,除了一點:她看上去十分和藹可親。我想我能明白,為什麼斯圖可以置哈羅德的嘲諷於不顧而堅持要去內布拉斯加。我在早晨醒來的時候精神很好,想著如果我們能找到那位老太太,阿巴蓋爾媽媽,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我希望她果真在那兒。(順便說一句,我很肯定那個鎮的名字叫赫明福德。)

  備忘:阿巴蓋爾媽媽!

  第47章

  事情一旦發生,就像脫韁的野馬。

  7月30日,10時15分左右,他們在路上才走了一個小時。前天晚上下了幾場暴雨,路面很滑。他們4人沒怎麼說話,昨天早上,斯圖先後叫醒了法蘭妮、哈羅德和格蘭告訴他們佩瑞自殺的噩耗後。「他在自責,」法蘭妮悲哀地想,「可那不是他的錯。」

  她本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原因嗎,部分是由於他應為放縱自己而遭到譴責,部分是由於她愛他,這是個事實,她不能再欺騙自己了。她想,她可以說服他,佩瑞的死不是他的錯……,可是這樣做就不免要向他表露自己的真實感情。她在想,也許可以找個機會向他坦露心跡。但萬一讓哈羅德看出來,就……都大白了……只是時間問題。她想不久非要如此了,管他哈羅德不哈羅德的。她只能隱瞞他這麼長時間了。到時候,他非知道不可……,接不接受都在他。她怕哈羅德接受不了。這保不准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他們身上可是帶了一大批槍支。

  法蘭妮還在左思右想,他們已經轉過了一個彎道,看到一輛大拖車翻在了路中央,剛好把路攔腰斬斷。昨夜的雨水把這輛拖車的外殼沖刷得閃閃發亮。更讓人驚奇的是,路邊上還停著三輛旅行小客車和一輛大型救援車。至少有十幾個人站在那裡。

  法蘭妮一驚,來了個急刹車。本田摩托在濕漉漉的地上直打滑,險些將她甩出去。4個人都停住了車,前後腳地在馬路上站成一條直線,竟然還有那麼多人活著,他們很是吃驚。

  「都給我下車,」其中一個大個子說。茶色鬍子,戴著深色太陽鏡。法蘭妮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緬因州收稅路上,因為超速駕駛曾被一個州警拽下車來。

  「下來就要我們的駕照了。」法蘭妮想。但這已經不是一個逮著超速駕駛者就開罰單的州警了。這兒有4個男的,茶色鬍子身後還站著3個。其餘都是女的。至少有8個。面色慘白,像是受了驚嚇,在旅行小客車周圍站成一團。

  留茶色鬍子的男人帶著槍。他身後的男人也都有槍。

  「下車,該死的。」淺茶色鬍子說道,他後面的一個人扣響了手中的來福槍,發出一聲悶響,劃破了早上薄霧繚繞的空氣。

  格蘭和哈羅德一臉困惑,顯得十分緊張。「他們要坐以待斃,」法蘭妮越想心越慌。她對自己的處境不是十分明瞭,但她知道眼前雙方的力量對比很不平衡。「4個男的,8個女的,」她在腦中揣度著,然後又拉響警報般大聲重複了一遍:「4個男的!8個女的!」

  斯圖平靜地叫了聲「哈羅德」。他用眼神暗示哈羅德可以動手了。「斯圖,不要……」話未說完,一切便開始了。

  斯圖背上挎著杆來福槍。他抖了一下肩膀,槍帶從胳膊上滑了下來,槍已經握在了手中。

  茶色鬍子暴喝一聲:「不准動!」又大叫道,「加維!弗吉!羅尼!幹掉他們!捉住那個女的!」

  哈羅德開始去抓他的槍,一開始忘了槍還捆在套子裡。

  格蘭·貝特曼還坐在哈羅德後面,怔怔地呆住了。

  「哈羅德!」斯圖又叫了一聲。

  法蘭妮開始動手取自己的來福槍。她感到周圍的空氣突然間凝固了,像裹上了粘稠的蜜糖一般令人窒息,感覺再也掙脫不出去了。這時,她意識到他們這些人可能會在這裡葬身。

  一個女孩叫了一聲:「動手!」

  法蘭妮正要繼續用她的來福槍戰鬥,聽到叫聲,還是把目光轉移到了那個女孩身上。事實上,她已經不是什麼女孩了,至少有25歲。淡金色的頭髮一點也不伏貼,罩在一頂破頭盔下,就像綠籬剛剛被剪了枝一樣。

  女人們並沒有全都動起來;有些快被嚇瘋了。行動的只有這金髮女孩和其他3個女人。

  所有這一切發生在短短的7秒鐘之內。

  留著淺茶色鬍子的男人一直用槍指著斯圖。突然聽到那個年輕的金髮女孩叫「動手」,他的槍管一顫,緩緩地轉向了她,像探測水源的「魔杖」嗅到水一樣。子彈緊跟著出膛了,發出了像鋼條戳穿硬紙板一樣沉悶的聲音。斯圖從摩托車上跳下來。

  斯圖用肘撐著地,開起火來,(雙肘著地是怕子彈射在路面上,那輛本田摩托就壓在他的一條腿上)。茶色鬍子被打得像一個輕歌舞劇演員一樣蹦蹦跳跳地下了台。他那件褪了色的方格襯衫被風吹得飄蕩起伏的。他手裡的自動手槍沖著天空胡亂射開了,那有如鋼條戳穿硬紙板的聲音連響了4響。最後,他仰面朝天地摔倒在了地上。

  在淺茶色鬍子身後站著的那3個男人,有兩個一聽到金髮女孩的叫聲便朝四周猛摟扳機。其中一個抱著杆老掉牙的12口徑雷明頓雙管獵槍。槍托沒有支撐著任何物體——他從右邊握著槍,懸於右髖骨外——開槍時發出的聲響尤如小屋裡的霹靂,後座力使槍從他的手中向後彈出,嘩喇一聲掉在了地上。有一個女人的臉被打中了,開始是血肉模糊,不一會,法蘭妮就聽到她的血滴滴嗒嗒地落在人行道上,像是下雨的聲音。她現在像是戴著副「鮮血凝鑄的面具」,一隻未受傷的眼睛透過面具茫然地看著外面。然後,她向前撲倒在路上。那身後的那輛「鄉村廣潮旅行小客車被霰彈打得像蜂窩一般。車窗佈滿了白色裂紋,有如一道道瀑布。

  第二個男人轉向金髮女子,倆人扭作一團。其他3個女孩中,有一個爬著去夠掉在地上的那只獵槍。

  第三個男人開始朝法蘭妮開槍。法蘭妮正跨在摩托車上,雙手握著來福槍,呆呆地望著他。他的皮膚是橄欖色的,像是意大利人。她感到子彈從左太陽穴旁嗡地一聲掠過。

  哈羅德終於解開了一支槍。他舉起槍向那個橄欖膚色的男人射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大約是15步。哈羅德沒打中他。子彈恰巧從橄欖膚色男人頭部偏左的位置劃過,在粉色汽車拖房的外殼上赫然留下了一個彈孔。橄欖膚色的男人瞪著哈羅德,說:「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婊子養的!」

  「不,不要這樣!」哈羅德放聲大叫。他放下了槍並舉起了雙手。

  橄欖膚色的男人朝哈羅德連開了3槍。槍槍皆失。只有第三槍打得最為接近,最具威懾;子彈擦著哈羅德的「雅馬哈」摩托車的排氣管而過,發出尖銳的叫聲。車倒了,將哈羅德和格蘭摔了下來。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20秒。此時,哈羅德和斯圖平躺在地上。格蘭盤腿坐在路上,仍在四處張望,好像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絕望中的法蘭妮試著朝橄欖膚色的男人開槍,想在他朝哈羅德或斯圖開槍之前就結果了他,但她的槍卻沒響,甚至連槍栓都拉不動,她忘了把保險推到發射位置。金髮女子仍在和第二個男人搏鬥,剛才去夠槍的女人為得到那只掉了的獵槍正在與第三個男人進行殊死搏鬥。

  橄欖膚色的男人一邊操著純正的意大利語咒駡著,一邊又朝哈羅德瞄準,正在這時,斯圖開火了,橄欖膚色的男人的前額一塌,隨即像一袋馬鈴薯一樣倒下了。

  現在,又有一個女人加入到奪槍的戰鬥中。掉了槍的男人試圖將她授在一旁。她卻把手伸到他的兩股之間,抓住牛仔褲的分叉處,用力一攥。法蘭妮看到她的背後的三塊肌肉暴突出來,一直延伸至前臂和肘部。男人慘叫一聲,立即失去了對槍的興趣。他捂著襠部,弓著身子,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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