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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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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 泰德向門口走去,哈裡森困惑地看著他。「天哪,」他說,「也許教授都這麼心不在焉。」 泰德緊張地沖他眨眨眼,然後低下頭,看到他一隻手還緊握著那個紙團,於是把它扔進廢紙簍,但他顫抖的手沒有準頭,紙團撞在紙簍的邊上彈了回來。他還沒來得及彎腰撿起它,哈裡森從他身邊走過,撿起紙團,漫不經心的從一隻手扔到另一隻手。「你連檔案都不拿就要走了嗎?」他問。他指指選寫作課學生的檔案,這些檔案被放在打字機邊,用一根紅橡皮筋捆著。然後他又繼續拋那個紙團,從一隻手拋到另一隻手。泰德從折痕上能看到幾個字:任何人他們 「啊,那些,謝謝。」 泰德拿起檔案,然後差點兒就把它們摔到地上。現在哈裡森會展開手中的紙團,他會這麼做的,雖然斯達克現在並沒監視他——泰德確信這一點——但他很快就會發現的。當他發現後,他會對麗茲和孩子們幹些極為不利的事。 「別客氣。」哈裡森把紙團扔向廢紙簍,它在邊沿上幾乎繞了一圈,然後摔了進去。「兩分。」他說,然後走到走廊,這樣泰德就能關上門。 八 他走下樓梯,後面跟著兩個警察。羅立從他辦公室探出身子,祝他暑假愉快,泰德也向他表達了同樣的祝願,至少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很正常。他覺得好像在自動駕駛儀上,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他到自己的汽車旁。他把檔案扔到乘客座位上時,看到了停車場邊的公用電話。 「我要給我妻子打個電話,」他告訴哈裡森,「看看她要在商店買什麼東西。」 「你應該在樓上打,」曼徹斯特說,「那你就能節約二十五美分。」 「我忘了,」泰德說,「也許因為我心不在焉。」 兩個警察好笑地互相看了一眼,坐上普利茅斯汽車,在車裡他們可以開著空調,並能通過擋風玻璃監視他。 泰德感到心臟似乎變成了破碎的玻璃。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把它扔進投幣口中。他的手在發抖,把第二個號碼撥錯了,於是掛上電話,等硬幣退出,然後又試一次,他一邊想:天哪,就好像米麗艾姆死的那天晚上,就像那天晚上又重現了。 如果沒有這種記憶錯覺,他可能就撥對了。 第二次他撥對了,他站在那裡,把聽筒緊緊壓在耳朵上,壓得耳朵都疼了。他努力讓身體放鬆,不想讓哈裡森和曼徹斯特知道出事了——決不能讓他們知道,但他似乎無法放鬆肌肉。 電話一響,斯達克拿起話筒:「泰德?」 「你對他們幹了什麼?」就像從嘴裡吐幹棉球。他能聽到雙胞胎在大聲嚎哭,泰德發現他們的哭聲讓他感到安慰,這有點兒怪。這哭聲不是溫蒂從樓梯上摔下時的那種嘶啞的叫喊,而是迷惑的哭聲,生氣的哭聲,但不是受到傷害的哭聲。 但是,麗茲呢——麗茲在哪兒? 「什麼也沒幹,」斯達克回答,「你自己可以聽出來,我連他們寶貴的小腦袋上的一根毛也沒碰,現在還沒有。」 「麗茲……」泰德說,突然被一種孤獨的恐懼淹沒,就像被寒冷的大浪吞了進去。 「她怎麼了?」嘲笑的語氣荒唐而又難以忍受。 「讓她聽電話!」泰德吼道,「如果你指望我以你的名義再寫一個字的話,你讓她聽電話!」顯然,在這種極端的恐懼和驚訝狀態中,他心裡的一部分仍是清醒的。他告誡自己:注意你的臉,泰德,你只是四分之三是背對警察的,當一個人往家裡打電話問他妻子要不要買雞蛋時,他是不會對著話筒吼的。 「泰德!泰德,老夥計!」斯達克聽上去很委屈,但泰德驚恐地確信這狗雜種正咧著嘴。「你太看低我了,夥計,你太瞧不起我了,夥計!冷靜一下,她在這兒。」 「泰德?泰德,是你嗎?」她聽上去痛苦而又害怕,但沒有驚慌失措,不是很驚慌。 「是我,寶貝,你好嗎?孩子們好嗎?」 「好,我們還好。我們……」她說最後一個字時聲音減弱了一點,泰德能聽到那狗東西在對她說什麼,但聽不清具體內容。她說是,好吧,然後又回到電話上,現在她聽上去快哭了,「泰德,你必須去做他讓你做的事。」 「是,我知道。」 「但他要我告訴你,你不能在這兒做,警察很快就會過來。他……泰德,他說他殺了那兩個監護房子的警察。」 泰德閉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他怎麼幹的,但他說他幹了……而且我……我相信他的話。」現在她開始哭了。她竭力控制自己,知道這會使泰德沮喪,如果他沮喪的話,他會做出危險的事。他緊緊握住電話,使勁壓著耳朵,努力顯出漫不經心的樣子。 斯達克又在背後低聲說什麼,泰德聽到一個詞:合作。難以置信,真他媽的難以置信。 「他要把我們帶走,」她說,「他說你會知道我們去哪兒。記得瑪莎姨媽嗎?他說你應該甩掉跟著你的人。他說他知道你能做到,因為他能做到。他要你今晚天黑前與我們會合。他說——」她驚恐地抽泣了一下,然後努力把第二下抽泣咽了回去,「他說你要跟他合作,你和他共同寫作,它將是最出色的一本書。他——」 斯達克又在低聲說什麼。 啊!泰德真想把他的手指掐進喬治·斯達克該死的脖子裡,直到他的手指穿過皮肉,摳進狗雜種的喉嚨。 「他說阿曆克斯·馬辛死而復生,比以前更強大。」然後她又尖聲叫道,「請照他說的做,泰德!他有槍!他有一盞噴燈!一盞小噴燈!他說如果你敢騙他——」 「麗茲——」 「求求你,泰德,照他說的做!」 她的聲音小了,因為斯達克把電話從她手中拿走了。 「告訴我一件事,泰德,」斯達克說,現在他的聲音中已沒有嘲弄,非常嚴肅,「告訴我一件事,而且你要說真話,夥計,否則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你明白我的話嗎?」 「明白。」 「真的嗎?因為她剛才講噴燈的事是真的。」 「真的!真的,他媽的!」「她告訴你記住瑪莎姨媽,她他媽的是誰?這是某種暗號嗎,泰德?她試圖欺騙我嗎?」 泰德突然看到他妻子和孩子們的生命懸在一根非常細的線上。這不是比喻,這是泰德能看到的東西。那根線是藍色的,像冰一樣透明,像遊絲一樣纖細,幾乎看不見。所有的一切都歸結到兩件事上——他說什麼,喬治·斯達克信什麼。 「錄音裝置從電話上拆除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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