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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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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在臺階上,龐波說:「我會跟你保持聯繫的,泰德。」他一隻手拿著費裡德裡克·克勞森兩封信的複印件——用泰德辦公室裡的複印機印的。泰德暗地裡認為,龐波願意接受複印件而不帶走原件,這最清楚不過地表明他已打消了大部分懷疑。 「如果你在我的不在場證明中發現了漏洞,回來逮捕我吧。」泰德微笑著說。 「我想不會的。我的唯一要求是你也與我保持聯繫。」 「你是說如果有什麼事出現的話?」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我很抱歉我們不能幫更多的忙。」麗茲對他說。 龐波咧嘴一笑:「你們幫了我很大的忙,我拿不定主義是再逗留一天還是開車回羅克堡?感謝你們告訴我那麼多,我選擇馬上開車回家,回去比較好。最近我妻子安妮身體有點兒不舒服。」 「我希望不嚴重。」麗茲說。 「偏頭痛。」龐波簡潔地說。他開始往下走,然後轉過身,「還有一件事。」 泰德沖麗茲翻翻眼睛。「來了,」他說,「最後一個重要反面證據。」 「不是那麼回事,」龐波說,「但華盛頓警察局在克勞森兇殺案中對一個證據保密,這是例行公事,主要是用來排除那些瘋子,那些瘋子喜歡承認他們沒犯過的罪行。在克勞森公寓的牆上寫了些東西。」龐波停了一下,然後抱歉似地補充道:「它是用受害者的血寫的。如果我告訴你們寫的是什麼,你們能答應保密嗎?」 他們點點頭。 「那句話是『麻雀又飛起』。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麗茲說。 「不知道。」泰德猶豫後用毫無表情的聲音回答。 龐波對泰德的臉盯了片刻:「你很肯定嗎?」 「很肯定。」 龐波歎了口氣:「我懷疑它是否有意義,但問問總是可以的。已發生了那麼多古怪的事情,現在又增加了一個。晚安,泰德,麗茲,記著,如果發生什麼事情與我聯繫。」 「我們會的。」麗茲說。 「相信我們吧。」泰德說。 片刻之後,他們倆又回到屋裡,關上門。留下阿蘭·龐波一個人穿過黑暗開車回家。 第十章 疑慮重重 一 他們把睡著的雙胞胎抱上樓,然後自己開始收拾上床。泰德脫的只剩下一條短褲和汗衫——這是他的睡衣——走進浴室。他正在刷牙,突然顫抖襲來。他扔下牙刷,噴出滿口白泡沫,踉踉蹌蹌地沖向抽水馬桶。 他痛苦的幹嘔了一下,但什麼也沒吐出,他的胃又開始平定下來……至少可以忍受了。 他轉過身,麗茲正站在門邊,穿著一件長不及膝的藍色尼龍睡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有事滿著我,泰德。這不好,很不好。」 他重重歎了口氣,雙手伸到面前,手指張開,它們仍在顫抖。「你知道多長時間了?」 「今晚警長回來後,你就有點兒反常。當他問最後一個問題……關於克勞森牆上所寫東西……你的表情很不對勁,這是一目了然的,就好像額頭安了個霓虹燈招牌一樣。」 「龐波沒有看到任何霓虹燈。」 「龐波警長不像我這樣瞭解你……但如果你沒注意到他最後有點兒驚訝,那是你沒有仔細觀察。連他也看出有點兒不對勁,從他看你的樣子可以猜出這一點。」 她的嘴巴稍稍向下扯,這一動作突出了她臉上的皺紋。他第一次看到這些皺紋是在波士頓意外事故和流產後,那時,她看著他徒勞地要從一口似乎幹了的井中打出水來,她臉上的皺紋加深了。 大約在那時他開始酗酒。麗茲的意外事故,流產,以斯達克筆名所寫的《馬辛的方式》的極大成功,以及隨後《紫霧》的失敗,所有這些加起來造成了一種極度抑鬱的心態。他意識到這是一種自私內向的心態,但無法擺脫。最後,他用半瓶酒沖下滿滿一把安眠藥,它是一次冷漠的自殺嘗試……但總算是一次嘗試。所有這些都發生在三年間,這三年時間,漫長的就像永遠。 當然,這一切很少或根本沒有出現在《大眾》雜誌上。 現在,他又看到麗茲以那時的那種眼神看著他,他恨這種眼神。焦慮不好,不信任更糟,他認為不加掩飾的憎恨也比這種古怪、窺探的眼神容易接受。 「我恨你對我撒謊。」她不動聲色地說。 「我沒有撒謊,麗茲!老天做證!」 「有時沉默不語就是撒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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