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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但是在這個案件中你們在後視鏡上有一個,你說它清晰的就像在警局按的一樣,還有另一個在口香糖上。正是這些使我困惑,好像指紋在那裡就是為了讓你們去發現。」

  「我也想過這一點。」實際上,他極為認真的想過,這是本案中最讓人費解的一點。克勞森謀殺案看上去像典型的黑社會對長舌者的懲罰:舌頭割掉,生殖器塞進被害者嘴裡,血腥、殘忍,整幢樓裡沒有一個人聽到聲響。但是,如果它是一個職業殺手幹的,波蒙特的指紋為什麼會印得到處都是呢?難道一個看上去這麼像指紋的東西不是指紋?除非什麼人使用了一種最新發明裝置。同時,古老的格言仍對阿蘭·龐波有效:如果它走路像個鴨子,叫聲像個鴨子,游泳像個鴨子,它就可能是一個鴨子。

  「指紋可以移植嗎?」泰德問。

  「你看得透別人的心思,波蒙特先生?」

  「看得透別人的心思,但是,親愛的,我不往上安窗戶。」

  阿蘭滿嘴啤酒,突然笑起來,差點兒把啤酒全噴到地毯上。他盡力吞下啤酒卻嗆了氣管,咳嗽起來。麗茲站起身在他背上重重地打了幾下,這麼做可能有點怪,但她並不覺得怪;和兩個嬰兒一起生活使她習慣這樣。威廉和溫蒂從圍欄中盯著看,黃球停在他們中間被忘記了。威廉開始大笑,溫蒂也跟著笑起來。

  由於某些原因,這使阿蘭笑得更厲害了。

  泰德加入進來。麗茲一邊拍打著龐波的背,一邊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我沒事,」阿蘭邊咳邊笑到,「真的沒事兒。」

  麗茲最後拍打了他一下。啤酒從阿蘭酒瓶頸迸出,像鍋爐中噴出的蒸汽一樣,濺落在他褲襠上。

  「沒事兒,」泰德說,「我們有尿布。」

  他們又一起大笑起來。阿蘭·龐波開始咳嗽到他最終停止大笑,至少這段時間,他們三人暫時成為朋友。

  五

  「就我目前所知,指紋不能移植,」龐波說,重新拾起話頭——這時他們已經到了第二輪,他褲襠上另人尷尬的污點已開始幹了,雙胞胎在圍欄中睡著了,麗茲離開客廳去浴室。「當然,我們還在檢查,因為直到今天早晨,我們沒有任何理由懷疑這樁案件中有這種事發生。我知道它曾經被嘗試過;幾年前,一個綁架者在殺死被綁架者之前取了他的指紋,把它們變成……印模,我想你會這麼稱它們……並把它們印到非常薄的塑料上。他把塑料指尖放在他自己的指尖上,試著把指紋留在受害者的山間小屋中,這樣警察就會認為整個綁架是一出惡作劇,那傢伙是無罪的。」

  「他沒有成功?」

  「警察得到了一些可愛的指紋,」龐波說,「那是罪犯的。那傢伙手上天然的油脂弄平了假指紋,又因為塑料非常薄,易於接受最輕微的模塑,所以那傢伙把自己的指紋留在了上面。」

  「也許一種不同的材料——」

  「的確,也許。這發生在五十年代中期,我猜從那以來,一百多種新的聚合塑料被發明出來。它可能會被製成。現在我們所能說的是,在法庭和犯罪學中沒有一個人曾聽說過它做成了,我想以後也不會做成。」

  麗茲回到客廳坐下,把她的腿像貓一樣蜷在身上,裙子蓋在小腿上,泰德很欣賞這個姿勢,覺得它極其幽雅。

  「同時,還有其他理由,泰德。」

  聽到龐波叫他的第一個名字,泰德和麗茲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快得阿蘭沒有看到。他從屁股後面的口袋裡抽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看著其中的一頁。

  「你抽煙嗎?」他抬起頭問。

  「不抽。」

  「他七年前戒了煙,」麗茲說,「這對他非常難熬,但他堅持下來了。」

  「有些批評家說,如果我挖個洞死在裡面,這世界會更美好,但我對他們嗤之以鼻。」泰德說,「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你的確抽過煙。」

  「對。」

  「派爾·摩爾斯牌?」

  泰德正在舉起他的汽水罐,它在離他嘴巴六寸的地方停下:「你怎麼知道?」

  「你的血型是A——陰性的?」

  「我開始明白今天早晨為什麼你準備來逮捕我,」泰德說,「如果我沒有那麼充分的不在現場證明,我現在已經在監獄裡面了,對嗎?」

  「猜得很對。」

  「你可以從他的預備軍官訓練團得到他的血型,」麗茲說,「我猜他的指紋也是從那兒來的。」

  「但得不到我抽了十五年派爾·摩爾斯牌香煙的信息,」泰德說,「就我所知,那類材料軍隊記錄中並不保留。」

  「這是今天早晨得到的材料,」阿蘭告訴他們,「豪默·加馬齊貨車煙灰缸裡全是派爾·摩爾斯牌香煙的煙頭。那老人知偶爾抽抽煙頭。在費裡德裡克·克勞森公寓的煙灰缸裡也有兩個派爾·摩爾斯煙頭。他根本不吸煙,只偶爾吸吸毒,這是他的女房東說的。我們從煙頭的口水中獲得兇手的血型。血清專家的報告也給了我們許多其他信息,比指紋更好。」

  泰德不再微笑了:「我不明白,我一點兒也不明白。」

  「有一個東西不符合,」龐波說,「金色頭髮。我們在豪默汽車裡發現了十幾根,我們在克勞森客廳兇手用過的椅子背上發現了另一根。你的頭髮是黑色的,我不認為你戴假髮。」

  「不——泰德不,但也許兇手戴。」麗茲很沉鬱地說。

  「也許,」龐波同意,「如果這樣,它是用人的頭髮做的。如果你到處留下指紋和煙頭,那麼你為什麼要費神改變你頭髮的顏色呢?或者那傢伙非常愚蠢,或者他故意要把你牽扯進去。而金色頭髮不符合這兩種假設。」

  「也許他只是不想被認出來,」麗茲說,「記住,泰德兩周前剛剛上了《大眾》雜誌,全國知名。」

  「對,那是一種可能。雖然如果這傢伙長得也很像你丈夫,波蒙特太太——」

  「麗茲。」

  「好吧,麗茲。如果他長得像你丈夫,他即使是金色頭髮也會像泰德·波蒙特,對嗎?」

  麗茲盯著泰德看了片刻,然後開始咯咯笑起來。

  「什麼事那麼好笑?」泰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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