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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我試著想像你金色頭髮的樣子,」她咯咯笑道,「我認為那樣的話仍然會像一個邪惡的大衛·伯伊。」

  「那很好笑嗎?」泰德問龐波,「我不認為那很好笑。」

  「啊……」阿蘭微笑著說。

  「別在意,就我們所知那傢伙可能戴著太陽鏡和金色假髮。」

  「如果兇手是阿森特太太六月一日淩晨一點十五看到上豪默汽車的那個人,他沒有戴這些。」

  泰德俯身向前。「他真的長的像我?」他問。

  「她說不太清楚,除了他穿著一件套裝。不管真假,今天我讓手下的一個人諾裡斯給她看你的照片。她說她認為不是你,雖然她不敢肯定。她說她認為進豪默汽車的那個人更高大些。」他又乾巴巴的補充一句:「那是一位很小心謹慎的女士。」

  「她能從照片上分辨出身材的不同?」麗茲懷疑地問。

  「她在鎮上見過泰德,夏天,」龐波說,「而且她的確說她不能肯定。」

  麗茲點點頭:「當然她認識他,認識我們倆,我們一直在她蔬菜攤上買新鮮蔬菜。我這問題很愚蠢,對不起。」

  「沒什麼可道歉的。」龐波說。他喝完啤酒,看著他的褲襠,那裡已經幹了,很好。只有一小污點,除了他妻子恐怕不會有人注意。「無論如何,這把我們帶到最後一點……或方面……我隨便你怎麼叫它。我懷疑它是否是這其中的一部分,但檢查一下總沒害處。你的鞋號多大,波蒙特先生?」

  泰德瞥了麗茲一眼,她聳聳肩。「我認為我的腳對像我這樣一個人來說非常小的,我穿十號鞋,雖然——」

  「報告給我們的腳印可能比這大些,」龐波說,「我不認為腳印是其中的一部分,即使它們是,腳印也可以偽造,把一些報紙塞進比你大兩號甚至三號的鞋的頂部就行了。」

  「那些是什麼腳印?」泰德問。

  「不相干,」龐波搖搖頭,「我們甚至沒照片。我想我們把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擺到桌面上了,泰德。你的指紋,你的血型,你的香煙牌——」

  「他不——」麗茲想說什麼。

  阿蘭安慰似地舉起一隻手:「過去的香煙牌子。我認為我讓你知道這些是瘋了——我在內心深處說我是瘋了——但我們走了這麼遠,見樹不見林是沒有意義的。你也已另一種方式被捲進來了。羅克堡和魯德婁一樣是你的合法居留地,你在兩個地方都交稅。豪默·加馬齊不僅是個你認識的人,他為你們幹……零活,對嗎?」

  「對,」麗茲說,「我們買下房子那年他退休了,不再全天管理房子——戴維·菲利浦和查理·佛汀現在接管——但他喜歡插一手。」

  「如果我們假定啊森特太太看到的那個搭車人殺了豪默,一個問題出現了:搭車人殺他是因為豪默是過來的第一個愚蠢到——或醉到——讓他上車的人呢,還是因為他是豪默·加馬齊,泰德·波蒙特的熟人呢?」

  「他怎麼能知道豪默會過來呢?」麗茲問道。

  「因為豪默晚上去玩保齡球,而豪默是——過去是——一個很遵守習慣的人。他就像一匹老馬,麗茲;他總是從同一條路回穀倉。」

  「你的第一個假設,」泰德說,「是豪默不是由於喝嘴停車,而是因為他認出了搭車人。一個想殺豪默的陌生人根本不會用搭車這種方法,他會認為這是件很困難的事,如果不是完全做不到的話。」

  「對。」

  「泰德,」麗茲說,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警察認為他停下來是因為他看到那是泰德……是嗎?」

  「對,」泰德說,伸手抓住她的手,「他們認為只有像我這樣的人——認識他的人——才會用那種方法。我認為甚至套裝也很符合,當衣冠楚楚的作家在淩晨一點準備殺人時還能穿什麼別的衣服呢?當然是漂亮的蘇格蘭呢衣服……上衣的肘部有一塊棕色的鹿皮,所有的英國小說堅持這是必需的。」

  他看著龐波。

  「這他媽的非常古怪,是嗎?這整個事情。」

  阿蘭·龐波點點頭:「真是太怪了。阿森特太太認為他開始穿過公路或至少準備這麼做時,豪默開著他的貨車過來。但是克勞森事件又使它看上去更像這樣:豪默被殺是因為他本人,而不只因為他醉得停下車。所以,讓我們談談費裡德裡克·克勞森,泰德。告訴我他的情況。」

  泰德和麗茲交換了一下眼神。

  「我認為,」泰德說,「我妻子做這件工作比我更快、更簡潔,她還會少說髒話。」

  「你真的要我來說?」麗茲問他。

  泰德點點頭。於是麗茲開始說,起初很慢,然後逐漸快起來。開始泰德打斷了一、兩次,然後就安心在一邊傾聽。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他幾乎沒有說話。阿蘭·龐波拿出他的筆記本在上面寫著,但在最初幾個問題後,他也沒有插什麼話。

  第九章 敲詐

  一

  「我叫他爬蟲,」麗茲開始道,「我很遺憾他死了……但他仍然是爬蟲。我不知道真正的爬蟲是天生的還是後生的,但不管怎樣,它們爬到肮髒的地方,所以我認為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無關緊要。費裡德裡克·克勞森恰巧在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他到世界上最大的法律瘋人院學習法律。

  「泰德,孩子們在鬧了——你給他們晚上喝的奶瓶好嗎?我還要一瓶啤酒。」

  他拿給她啤酒,然後去廚房熱奶瓶。他把廚房門半開著,這樣能聽得更清楚……同時拍他的膝蓋骨。他以前常這麼做,幾乎成了一種習慣。

  「麻雀又飛起,」他想,擦擦他額頭的傷痕,他先把熱水到進煮鍋,然後把它放在爐子上。「現在但原我知道那句話他媽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實際上從克勞森自己那裡得到大部分故事。」麗茲繼續說,「但他的觀點很自然有點兒歪曲——泰德喜歡說我們都是我們自己生活中的英雄,對克勞森來說,他是鮑斯威爾而不是一條爬蟲……但是我們能得到一個更客觀的看法,通過參考達爾文出版社提供的材料。達爾文出版社出版泰德以斯達克名義寫的小說,裡克·考利也轉給我們一些材料。」

  「裡克·考利是誰?」阿蘭問。

  「泰德的經紀人。」

  「克勞森——你所說的爬蟲——想要什麼?」

  「錢。」麗茲乾巴巴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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