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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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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上午八點鐘了,而外面相對來說還比較涼快——華氏77度。到正午時分,波特蘭飛機場記錄的氣溫將達到華氏102度,創了那一天的新記錄。 場森德和安迪·梅森是上午八點三十分趕到斯加爾區的州警察署監獄的。梅森讓場森德和那兒的公務人員進行公務交接手續,這兒是他的行政管轄範圍,而不是梅森的,並且安迪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值班警官告訴他們說斯蒂夫·坎普是在他回緬因州的路上被抓的。這一點已經可以肯定,但是坎普始終沒有開口。他的貨車已經被馬薩諸塞州實驗室的技術人員和法醫檢驗專家們徹底全面地檢查了一遍,他們沒有找到任何一絲線索能夠證明車後曾經關過一個女人和一個男孩,但是他們在那輛貨車的輪槽裡面搜出了一個很不錯的小藥箱——裡面有大麻,一些裝在阿司匹林瓶子裡的可卡因,三個用烷基硝酸泡著的罌粟花,還有兩個快速混合類型的毒品,這種毒品的渾名叫做黑美人。這些東西讓他們可以很方便地扣留坎普先生,就像一個魚鉤,可以在一段時間內鉤住坎普這條魚。 「那輛品托汽車。」安迪一邊對場森德說著,一邊給他們倆一人拿了一杯咖啡,「她那輛見鬼的品托車究竟在什麼地方?」 湯森德搖了搖腦袋。 「班那曼發現了什麼異常情況,打尋呼聯繫過嗎?」 「還沒有。」 「那麼,呼叫他一下。告訴他,他們把坎普帶進來時,我希望他也能到這兒來。這兒是他的司法轄區,我想他才應該是審訊警官,至少在規則上應該這樣。」 五分鐘之後,湯森德回來了,他看上去頗為迷惑不解的樣子:「我無法和他聯絡上,梅森先生。他們那邊的無線電聯絡員給他發了報,說他肯定不在他的車裡。」 「上帝,他可能正在哪個溫暖舒適的角落裡面喝咖啡呢。好吧,讓他見鬼去吧,他已經不摻和此案了。」安迪·梅森點起一支新的跑馬牌香煙,咳了幾聲,然後向著場森德咧開嘴笑了,「想想看沒有他我們能不能對付得了這個坎普?」 湯森德也沖著他微笑起來:「噢,我想我們對付得了。」 梅森點了點頭:「這件事現在看起來很棘手,湯森德先生,非常棘手。」 「這件事不那麼容易的。」 「我現在都開始考慮這位坎普先生會不會把那個女人和孩子埋在羅克堡和得克海姆之間某個鄉村小路邊上的陰溝裡了。」梅森又微笑起來,「但是我們會逼他說出來的,場森德先生,在這之前,比他更硬的核桃我都敲開過。」 「是的,先生。」湯森德說道,語氣裡充滿了敬佩,他相信梅森幹得出。 「如果我們不得不讓他在這間辦公室裡連續坐上兩天兩夜,大汗淋漓兩天兩夜的話,也許他就會開口了。」』 場森德每過大約十五分鐘就溜出去一次,試圖與喬治·班那曼取得聯繫。他對班那曼只是略知一、二,但是他對班那曼的看法要比梅森對班那曼的看法好得多,而且他認為班那曼值得被提醒注意安迪·梅森正在到處找他。 到了十點鐘,他還沒有和班那曼取得聯繫的時候,他開始感到擔憂了。他開始思考是不是該對梅森提起班那曼長官直到現在還如沉牛入海,不見回音,或者他是不是應該不告訴梅森呢? 羅格·布瑞克斯通上午八點四十九分到達紐約。他坐的是東方航空公司的班機,在機場叫了一輛出租車進了城,將近九點三十分的時候他在比爾特摩旅館登了記。 「是給兩個人預定的呀?」前臺服務員問道。 「我的同伴有急事給叫回家了。」 「真遺憾。」前臺服務員漠不關心地說了一句,就給了羅格一張卡片讓他填寫。羅格填卡片的時候,那個前臺服務員和出納員聊開了天,聊著他買的下週末的美國北佬足球賽的票。 羅格躺在他的房間裡,努力想睡個午覺,可儘管他昨晚睡得一點都不好,他現在還是睡不著。 多娜和別的一個什麼男人勾搭上了,維克還在儘量想維持住他的那個家——不管怎麼說至少試著去維持他的家——除了這些,他的腦海裡還不斷地浮現出那種紅紅的、含糖量很高的兒童谷製品,穀製品灑得到處都是,散發著難聞的臭氣。 現在多娜和泰德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維克也消失了。上個星期每件事都像一縷輕煙一樣,嫋嫋升空,化作一片虛無了。這真是你所見過的最精采的魔術了,魔術師說,「快變!」然後每樣東西就都變成一大堆臭狗屎了。他的腦袋想得疼了起來。那疼痛一陣一陣地襲擊著他,就像又大又油膩的海浪浪頭接連不斷地重重砸向了礁石。 最後他坐了起來,他再也不想孤獨一個人忍受他腦袋裡的劇痛和他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了。他想他也許可以到第四十七大街上公園分的夏天市場調研公司去,到那兒去消磨掉他的煩悶憂愁——說到底,伍爾克斯廣告公司付給他們報酬,還能讓他們幹什麼呢? 他在大廳裡停了下來,要了幾片阿司匹林,又接著往外走。走動一點也沒能減輕他腦袋裡的疼痛感,但確實讓他又重新感到了他對紐約城的切齒痛恨。 別再回來了,他想道,我寧肯去做搬運工,把一箱箱的百事可樂扔到卡車上,也決不帶奧爾西亞和那兩個女孩子回來了。 夏天市場調研公司位於一座龐大的摩天大樓裡,那幢樓看上去傻裡傻氣,實際上裡面的工作效率卻非常高,夏天公司在第十四層樓上。羅格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後,接待員沖著他微笑地點了點頭說:「何維持先生剛剛出去了幾分鐘。特倫頓先生設和您一起來嗎?」 「沒有,他被叫回家去了。」 「嗯,我這兒有你的一樣東西。今天早上剛到的。」 她遞給羅格一封包著黃色封皮的電報。信封上寫著:寄給維克十倫頓和羅格,布瑞克斯通維爾克斯廣告公司/由鏡眼工作室轉交。羅布在昨天晚些時候把這封電報送到夏天公司的。 羅格撕開信皮,立刻就看出這封電報是夏普老先生寫的,寫得還挺長。「文件儀仗隊,我們來了,」他想著,開始讀電報的內容。 如果不是十二點差幾分的那陣電話鈴聲把維克給吵醒了,他可能還要睡整整一個下午。他睡得很沉,渾身都被汗水給濕透了,一覺醒來的時候,他有一種可怕的感覺,既分不清東西南北,也沒有一點時間觀念了。 他又回憶起他做過的那個夢。多娜和泰德呆在一個到處都是岩石的壁龕裡,附近有一頭兇猛可怕、神秘的野獸,那頭野獸差一點兒就夠著他們了。當維克去拿電話話筒時,他感覺整個房間都在他周圍快速旋轉。 多娜和泰德,他想到,他們還活著。 「你好?」 「維克,我是羅格。」 「羅格?」他坐起身來。他的襯衣像膠皮一樣粘貼在他身上。他的半個腦子還處於睡眠狀態,在奮力要抓住那個夢。光線太強了,那麼熱……他剛睡的時候相對來說還要涼快一些,而現在臥室就像蒸籠一樣。現在有多晚了?他們讓他睡了多少時間?整個屋子是那樣的寧靜。 「羅格,現在幾點了?」 「幾點了?」羅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頓了一頓說道,「怎麼了?剛剛十二點呀。有什麼事——」 「十二點了?噢,我的上帝……羅格,我剛才睡了一覺。」 「發生什麼事了,維克?他們回來了嗎?」 「我睡的時候他們還沒回來。那個狗雜種梅森保證說—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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