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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愛瑪真希望自己是跟韋斯頓太太單獨在一起。要是那樣,她就能多聽一些情況了。韋斯頓太太一定會多講寫給她聽,更加坦率而不必為伊莎貝拉在場感到擔心。她相信,她對自己幾乎不會掩蓋有關丘吉爾家的任何情況,只有對那個年輕人的看法是個例外,對此,她自給的想像已經足夠了。不過,目前沒有更多的內容可說了。伍德豪斯先生很快便跟隨她們走進客廳。晚餐後長時間坐在一處對他來說是個忍受不了的限制。喝著葡萄酒交談對他來說不是什麼樂趣,他便愉快地走向永遠都能讓他感到愉快的人們。

  他跟伊莎貝拉談話的時候,愛瑪找到一個機會,說:

  「這麼說,你認為你兒子的這次來訪無論任何還不能確定下來?我真感到遺憾。這種前奏不論發生在什麼地方都是令人不愉快的,它越早結束越好。」

  「是啊,每次拖延都讓人擔心會發生更多的耽擱,就連佈雷思維特一家也不得不推遲,我還擔心,他們也許會找到某種藉口讓我們失望。這我能肯定,他們有嫉妒心理。總而言之,我一想到他們那方面的不情願,我就感到不能忍受,丘吉爾一家極其希望讓他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他們即使是他對自己的父親表示敬意,他們也會嫉妒。簡而言之。我不能指望他會來。我希望韋斯頓先生別太樂觀了。」

  「他應該來,」愛瑪說。「就算他僅僅能住上兩天,也該來。一個年輕人連這樣的能力也沒有,那是不可想像的。一個年輕的女人,假如落在壞人手裡,也許會受到玩弄,並且被弄的遠離她想見的人。可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受到這樣的限制,想見見父親,跟父親一起生活一個星期都不能,那是不可想像的。」

  「要是知道他能怎麼做,就需要上恩斯康伯宅子去親自瞭解那個家庭的生活方式,」韋斯頓太太回答道。「要想判斷任何家庭中任何一個人的行為,也需要採取同樣的謹慎態度。不過我相信,要評論恩斯康伯宅子,就必須來用一般的標準。她是那麼沒有理性,什麼都要服從他才行。」

  「她非常喜歡這個外甥,他使她極為喜愛的孩子。根據我對丘吉爾太太的瞭解,最自然不過的情況是,儘管他的一切都來自丈夫,可她卻不願為丈夫的利益作出任何犧牲;然而,她卻會竭盡全力為他做出一切,這個外甥常常能左右她,雖然他什麼也不欠她。」

  「我最親愛的愛瑪,你的脾氣那麼甜美,能裝作理解一個惡劣性格的樣子,也別為塔頂什麼標準,你別去理睬他。我好不懷疑他不時能施展一下相當的影響。不過要預見到什麼時候這種機會能來臨,是完全不可能的。」

  愛瑪聽完這話,淡淡的說「他不來我不會感到滿意。」

  「他也許在某些問題上極有影響力,」韋斯頓太太接著說,「但是在其他問題上,影響就很小。離開他們來拜訪我們,就是一件他不能左右的事情。」

  第十五章

  伍德豪斯先生不久便準備喝茶。喝過茶後他便迫不及待的要回家。他的三位伴侶盡了最大的努力,才將他的注意力從時間已晚的事實移開,直至另外三位先生也走進客廳。韋斯頓先生性格活潑健談,朋友們不會為任何原因而提前離開。最後,聚在客廳人數終於增多了。埃爾頓先生的精神極佳,首先步入客廳。韋斯頓太太與愛瑪正一起坐在一張沙發上。他立即走上去加入她們的圈子,幾乎沒有受到邀請便插座在兩人之間。

  愛碼心理盼望著弗蘭克·丘吉爾先生到來能給大家帶來樂趣,,此時興致也正濃,便樂於原諒他這種不恰當的舉止,像先前與他交往一樣感到滿意。聽到他開始的第一個話題便是有關哈利特的,他臉上立刻露出最友善的微笑,顯出渴望傾聽的表情。

  他聲稱,對她那位漂亮的朋友他感到極為擔憂——她那位朋友既漂亮,又可愛和善。「我們到朗道斯宅子來之後,你瞭解——或者說你聽到關於她的什麼消息沒有?我極為擔憂,我不得不承認,她自己主訴的症狀讓我跟到特別吃驚。」他以這樣的方式非常恰當的一直談了很長時間,對別人的問答並不仔細注意。後來,似乎來了個突然的轉折。仿佛突然間他替她感到害怕,而不是替哈利特感到擔憂,怕那是一種嚴重的咽喉炎症——好象急切地希望她能逃避那種傳染,而不是認為那種病症不會傳染。他用極其誠懇的口吻勸說她目前不要再去那病房探望——勸說她向他保證不要冒那個危險,等他鄉佩裡先生詢問過他的看法再說。雖然她一笑置之,並且試圖將話題拉回正軌,可是他對她的極端擔心並沒有停止。她感到溫怒。她不可能將它掩藏起來,正如他裝出愛她而不是愛哈利特的表情也暴露無遺一樣。假如這是真的,那可是最令人輕蔑,最讓人不能忍受的見異思遷!她幾乎忍不住要發作起來。他轉向韋斯頓太太,希望向她尋求幫助:「你難道不願支持我嗎?你不願幫我說服她,勸伍德豪斯小姐別去戈達德太太那裡,等到證實史密斯小姐的並不屬傳染病再說,好嗎?不作出保證我不會感到滿意。你能利用你的影響力說服她嗎?」

  「替別人考慮時那麼謹慎,」他接著說,「對自己卻那麼疏忽大意!她要我呆在家裡以免感冒,可她自己卻不願保證避免染上白喉的危險!你認為這公平嗎,韋斯頓太太?你給評評理,難道我連這點抱怨的權力都沒有嗎?我相信你會向我提供支持和幫助。」

  愛瑪看見韋斯頓太太吃驚的表情,感到在他的言談舉止中,一下子便毫不含蓄的認為自己有權利對她感興趣,未免過分。在她這一方面,她覺得受到過分的刺激和冒犯,一時不知道怎麼直接表達才好。她只能瞪他一眼,她認為這麼看一眼肯定能讓他恢復理智。然後,她起身離開那沙發,走向她姐姐身旁的一個座位,全神貫注的與姐姐交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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