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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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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現在,愛瑪不得不將埃爾頓先生獨子撇在家裡。她此時既沒有能力左右他的幸福,也不能幫他加快步伐採取行動。她姐姐一家不久要來訪,等待過後緊接著便是現實,這成了她的主要興趣中心。她們在哈特費爾的宅子暫住的一天中,她出了向那對「戀人」偶爾提供些幫助之外,沒有能力做更多的事情,她自己也沒想過還能有什麼其它作為。假如他們有意,准能迅速進展。然而,不論他們是否願意,他們必須以某種方式進展。她幾乎不能相信他們會處於停滯狀態。他們是人,為他們做得越多,他們自己的行動就越少。 約翰·奈特裡夫婦上次離開薩利郡以來的時間比以前的間隔長的多。自他們結婚以後,今年之前的每一次長假都是一半在哈特費爾的宅子度過,另一半在唐沃爾宅子渡過。不過,今年秋天的每一個假日,他們都帶孩子到海濱去洗海水浴,所以薩利郡的熟人們有好幾個月沒有按時見到過他們,伍德豪斯先生根本沒有拜訪過他們,因為誰也休想引誘她旅行倒比倫敦還遠的地方去,就是為了去見伊沙貝拉也不行。伊沙貝拉現在懷著又緊張又擔憂的歡樂心情,到這裡來進行短暫探望。 她為她的旅途勞頓和麻煩大為操心,卻根本不考慮自己馬匹的疲勞,也不考慮車夫接部分旅行者走完後半程所付出的辛勞,可以他的操心完全沒有必要。那十六哩旅程愉快地結束了,奈特裡夫婦、她們的五個孩子,以及組成這個旅行團的幾名女傭,全都安全的抵達了哈特費爾的宅子。到達後,一派忙碌和歡樂氣氛,許許多多聲音在同時打招呼,在表示歡迎再說熱情洋溢的話語,人們在下車,在走動,製造出種種噪音和混亂,假如換了其它場合,伍德豪斯先生絕對受不了,即使是在這種場合,他也忍受不了多久。約翰·奈特裡夫人對哈特費爾德宅子的習俗和父親的情感非常敬重,儘管她作為母親渴望自己的孩子們立即歡樂一番,也希望他們立刻享有各種自由,得到照料,很快吃喝過後好好睡一覺,然後盡情玩耍,總之,像他們希望的那樣,讓他們隨心所欲而絲毫也不耽擱,但是,她絕對不允許孩子們打擾他,既不允許他們直接打擾,也不准傭人對孩子們過於殷勤。 約翰·奈特裡太太是一位面目嬌好、身材雅致,小巧玲瓏的女人,態度溫和平靜,脾氣非常和藹,充滿慈愛,是她家庭的中心。她是一位賢妻良母,對父親和妹妹的柔情愛意僅僅次於對丈夫和孩子們的愛。在她的目光中,他們誰都沒有任何缺點。她不一個領悟力強而敏捷的女人,在這一點上,她繼承了父親的大部分素質。她的體質脆弱,因為她對孩子們過分操心,心頭有太多的擔心,身心過分緊張。她父親喜歡求助於佩裡先生,而她則喜歡向溫費爾德先生求教。父女倆還有許多相似之處:生性樂善好施;習慣對每一位老熟人表示尊敬。 約翰·奈特裡先生,一副紳士模樣,非常聰明。他在職業上出人頭地,在家庭中佔據顯著地位,他的個性值得人們尊敬。不過,鑒於他的態度保守,大家很難接受他感染而愉快,他有時還會當眾沉下臉來。他並不是個愛發脾氣的人,並不無緣無故溫怒,但是他的脾氣並不是他最完美的品質,再說,有這麼一位值得崇拜的妻子做比較,幾乎不可能掩蓋天性中的種種瑕疵。她脾性中的甜美必然危機他的天性。而他明晰敏捷的思維正是她缺少的,他有時會作出不雅的舉止,或者說些嚴厲的話。她漂亮的小姨子並不十分喜歡他。他的一切錯處都逃不過他的注意。她對伊沙貝拉受到他的各種細微的感情傷害非常敏感,而伊沙貝拉自己卻感本察覺不到。假如他的態度中增加一些對伊沙貝拉的妹妹的恭維,她或許可以不去注意這類傷害,可是他的態度就像個平靜的兄弟和朋友,既不恭維別人,也不放過別人的缺陷——他有時就犯這種毛病——對她父親不孝敬。他在這方面並不總是具備應有的耐心。伍德豪斯先生的怪癖和煩躁態度有時能刺激的他與之針鋒相對,作出合理的規勸或尖銳的反駁,因為約翰·內特裡先生對岳父大人其實極為尊敬,並且對他賦予的一切有著強烈的認識,但是愛瑪認為他說得太多,實在不能寬容,儘管有些冒昧的話並未說出口,愛瑪卻常常為擔心而感受到焦慮和痛苦。每次拜訪開始並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這種必不可少的禮貌非常短暫,可能消失在純潔而誠懇的氣氛中。他們神態安詳地在一起坐了沒多久,我伍德豪斯先生便憂鬱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對他女兒說起自從她上次走後,哈特費爾德宅子發生的傷心事。 「啊!我的天哪。」他說,「可憐的泰勒小姐——真讓人傷心極了。」 「哦!可不是嘛,」她立刻表示同情地嚷起來,「你肯定非常想念她!親愛的愛瑪也肯定想念她!對你們倆都是巨大的損失!我為此一直替你們感到傷心。我簡直想不出,沒有她你們怎麼過。這的確是個惹人傷心的變化。不過我希望她過的好,爸爸。」 「過的好,我親愛的——我希望——過得很好——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能適應那個地方。」 約翰·奈特裡先生此時平靜地問愛瑪,朗到斯宅子的氣氛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啊,沒有——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我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韋斯頓太太生活得這麼好過,她看上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好。爸爸不過是表達自己心中的遺憾而已。」 「關係雙方的榮譽,」他漂亮的作答。 「爸爸,你能常常見到她嗎?」伊沙貝拉以父親樂意接受的平淡語氣問道: 伍德豪斯先生遲疑著……「並不像希望的那麼頻繁,親愛的。」 「啊!爸爸,從他們結婚以來,我們只有一天沒有見著他們。去了那一天之外,不是上午就是晚上,我們總能見到他們,有時是韋斯頓先生。有時候是韋斯頓太太,不過一般是兩人相偕而來,不是在朗道斯宅子就是在這兒——伊沙貝拉,你可以想像出,大部分時間是在這。他們能到這兒不真是太好了,韋斯頓先生像她一樣好,爸爸,假如你用那種憂鬱的語調講話,會讓伊沙貝拉對我們大家產生錯誤印象的。大家都明白自己懷念泰勒小姐,但是大家也都能確信,韋斯頓夫婦的確作出努力。以我們自己能想像到的方式滿足我們,免得思念她——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哪。」 「恰如其分,」約翰·奈特裡先生說;「跟我從你們的信中預測的一樣。,我們不能懷疑她對你們的關心,他是個有閑而喜歡社交的人,使這一切都變得非常簡單,親愛的,你一直感到焦慮不安,可我一再對你說過,我認為哈特費爾德宅子裡不會發生什麼重大的變化,現在,聽了愛瑪的話,我希望你感到滿意。」 「當然啦,」伍德豪斯先生說。「不錯。我當然不能否認。可憐的韋斯頓太太和韋斯頓先生的確常來看我們,可她拜訪過後總是要離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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