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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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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罷,卓智多謀的俄底修斯沒有答話, 只是默默地搖頭,心中謀劃著兇險。 第三位來者是菲洛伊提俄斯,牧者的首領, 趕來一頭不育的母牛和肥壯的山羊, 船工把他們載過海面——他們也運送 別人,只要落腳在那個地方。 菲洛伊提俄斯將牲畜拴系在回音繚繞的門廊下, 前往站在牧豬人近旁,開口問道: 「這個生人是誰,牧豬的朋友,新近來到 我們的家院?他自稱打哪裡過來, 祖居何地,家族在哪?不幸的 人兒,瞧他的模樣像是一位權貴,一位王者。 然而,神明羅織痛苦的經歷,替浪跡四方的凡人, 即便貴為王者,讓他們遭受磨難。」 言罷,他站到俄底修斯近旁,伸出右手, 開口說道,用長了翅膀的話語: 「歡迎你,老先生,陌生的客人!願你日後 時來運轉,雖說眼下置身逆境,吃苦受難。 父親宙斯,神明中誰也沒你狠毒, 你生養了凡人,但卻不施憐憫, 你給他們帶來不幸,使他們遭受深重的災難。 見著你的情景,老先生,我汗流浹背,想起俄底修斯, 我淚水盈眶;我想他也一樣, 穿著破衣爛衫,浪跡異國他鄉 倘若他還活著,眼見太陽的明光。 但是,倘若他已死了,去了哀地斯的官房, 我悲悼家勇的俄底修斯,念他在我幼小之時, 讓我負責看管牛群,在開法勒尼亞人的鄉莊。 如今,牧牛繁衍增殖,多得難以數計,誰也 無法使牛群的頭數,讓額面開闊的壯牛,以更猛的 勢頭增長。然而,這些人要我趕來牛群,供 他們食享,無視宮內主人的兒子, 不畏神的懲罰。眼下,他們急於 分享主人的財產,他已長期不在家鄉。 我曾反復思考,壓下紛繁的心緒, 覺得主人的兒子尚在,不應趕著 牛群,走向別的地域,異幫人的 故鄉。然而,離去不好,留下更壞: 含辛茹苦,放養牧牛,交在別人手下。 確實,我早就該逃離此地,投奔 某位強有力的國王,這裡的情勢已無可忍讓。 但是,我仍然想念那不幸的人兒,寄望他回返此地, 殺散求婚的人們,使其奔竄在宮居裡面!」 聽罷這番話,足智多謀的俄底修斯開口答道: 「看來,牛倌,你不像是個壞蛋,也不是個沒有心眼的 糊塗蟲——我已看出,你是個心計純熟的人兒。所以, 我將以此相告,並願對它起發誓咒。讓神明 作證,首先是宙斯,至尊的仙神,還有這好客的桌面 以及豪勇的俄底修斯的爐盆——我來到此地,對它懇求—— 俄底修斯將會返家,當你仍在屋裡之際, 你將親眼見到,如果你有這個願求, 目睹他殺死求婚的人們,稱霸宮中的無賴。」 聽罷這番話,牧牛人開口答道: 「我真心希願,我的朋友,克羅諾斯之子會實現你的言告。 那時,你將看知我的力氣,我的雙手能做些什麼!」 其時,歐邁俄斯也作過同樣的祈禱,對所有的神明, 求他們讓精多謀略的俄底修斯口返家園。 就這樣,他們你來我往,一番說告, 與此同時,求婚者們正謀劃忒勒馬科斯的 毀滅和死亡。其時,一隻飛鳥出現在左邊上空, 一隻高飛的山鷹,掐著一隻索索發抖的鴿子; 安菲諾摩斯隨即發話,開口說道: 「朋友們,謀除忒勒馬科斯的計劃將不會 實現;讓我們心想宴食的愉悅。」 安菲諾摩斯言罷,眾人接受他的建議, 走入神一樣的俄底修斯的宮居, 放下衣篷,在座椅和高背靠椅上面, 動手刀宰碩大的綿羊和肥壯的山羊, 殺了一些滾肥的肉豬,外加一頭牽自畜群的小母牛, 炙烤出內臟,分發完畢,調出美酒, 在兌缸裡面,牧獵人分放著酒杯, 菲洛伊提俄斯,牧者的頭領,提著精美的編籃, 分送麵包,墨朗西俄斯斟出調好的漿酒。 眾人伸出雙手,抓起眼前的肴餐。 忒勒馬科斯心懷謀詰,讓俄底修斯 坐在精固的大廳裡,傍著石鑿的門檻, 放下一把破椅,一張小小的餐桌, 給他一分內臟,倒出醇酒, 在一隻金鑄的酒杯,開口說道: 「坐在這邊,飲喝醉酒,在權貴們中間。 我將防衛你的安全,不讓任何求婚的人們出言責辱, 揮動拳頭。這座宮居不是公共場所,而是 俄底修斯的財產——他爭下這份家產,由我繼承這一切。 所以,你等求婚的人們,壓住你們的心念,不要出言譏辱, 揮拳動手,以避免和我對抗,爭吵和混戰的局面!」 聽他言罷,求婚者們個個痛咬嘴唇,驚異於 忒勒馬科斯的言語,竟敢如此大膽地對他們訓話。 其時,安提努斯,歐培塞斯之子,對眾人說道: 「讓我等阿開亞人接受他的勸議, 儘管他出言冒犯,話語中帶著恫嚇和威脅。 宙斯,克羅諾斯之子,不讓我們動手,否則,儘管他 伶牙俐齒,在此之前,我們已把他放倒,在他的廳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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