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穀崎潤一郎 > 細雪 | 上頁 下頁 |
一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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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種可能性說不定是有的。如果我們給他在大阪一帶找個職業,他也許就能住在關西了。首先,他身上至少有京都人的血,這是不會錯的。」 「儘管說是關西人,京都人和大阪人在氣質上有很大的區別。京都的女子是好的,男子就不怎麼樣了。」。 「喂,喂,你那樣挑剔可不成呀。」 「不過那個人說不定是東京出生的,又在法國和美國呆了那麼久,也許和普通的京都人不一樣。」 「東京這個地方我不喜歡,至於東京的人說不定還是好的。」雪子說。 貞之助建議送井穀的紀念品可以留待歡送會後再決定,今天晚上姑且先送一束花。為了買花,吃完晚飯五個人提前去神戶,在元町買了花。在月臺上獻花的任務交給了悅子。候車處本來應該有許多人去湊熱鬧,不過由於故意隱瞞了開車時刻,所以場面比較冷清。儘管這樣,送行的人還是有二三十個,為首的是井穀的兩個弟弟——大阪的開業醫生村上醫學博士和國分商店店員房次郎,以及他們的妻子。特地盛裝趕來送行的蒔岡家三姐妹,顧慮到周圍的氣氛,連大衣都沒有脫。幸子走到井穀身邊說:「今天上午勞駕光臨,非常感謝。和我先生一商量,對於您臨動身出國之前還那樣惦記著舍妹的親切情意,我們感激得不知該用什麼話表示才好。後來又聽了您那番介紹,我們更加感激。即使沒有那樁親事,我們三人也是應該出席歡送會的。」幸子說完,貞之助又再三再四稱謝。 「啊!我真高興。你們全家都來了。」井穀十分歡喜地說。「那麼我准定在東京等候三位了。詳情明天一定打電話告訴你們。」火車開動後,她在窗口道謝時,還一再那樣說。 第二天晚上,井穀果真從帝國飯店打來了電話。告訴幸子歡送會決定大後天下午五點鐘舉行,地點在帝國飯店內,出席人數總共九個,井谷母女、國島權藏夫婦和他們的小姐、禦牧先生以及你們三位神戶方面的代表。井穀還問:「來東京後你們住在什麼地方?因為長房在東京,我猜想你們大概要住到那裡去。可是為了聯絡方便,索性住在帝國飯店怎樣?從這個月到下個月,東京將舉行二千六百年祭,當地所有的旅館都住滿了人。湊巧國島先生的親戚預訂了帝國飯店的一個房間,他願意讓給你們住,他自己住到國島先生家裡去。」經她這樣一講,幸子馬上想到這次妙子也一起去,雪子又提出了那樣的條件,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最好不讓長房知道這件事。於是幸子回答說:「既然這樣,恕我放肆,務必請那位先生把他預定的房間讓給我們吧。我們大抵乘明天的夜車或者後天的早車動身,照說應該留在東京等到開船那天去橫濱送您上船,可是三個人不能長時間離家,事出無奈,參加了歡送會之後我們就打算告辭。旅館只住明天、後天兩夜就行,可是還想看一次歌舞伎,所以也許要多住一夜。」井穀馬上說:「那麼我給你們買歌舞伎的戲票吧。說不定我們還能奉陪看歌舞伎哩。」 第二天恰好買到了從大阪開出的夜車臥鋪票,三姐妹因此整整忙了一天準備行裝。幸子和雪子本想趕在今天去燙頭髮,但是井穀的美容院停業了,不知去哪家好,只盼妙子來領她們去她所熟識的店鋪。姐妹兩個還抱怨細姑娘今朝來遲了,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可是在這方面挺善於安排的細姑娘,到了下午兩點鐘,獨自一人燙好了頭髮來了。 「怎麼啦,我們還等著你來領我們一起去燙髮呢!」 「在東京燙髮多好,帝國飯店裡就有美容院。」妙子滿不在乎地說。 「真的該去東京燙。」 於是姐妹幾個討論了一陣該帶哪些替換衣裳,把大小兩個皮箱和一隻手提皮包都裝得滿滿的,等到吃完晚飯,裝束停當,時間已經緊巴巴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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