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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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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話沒錯兒。那種差事不是誰都幹得了的。只有啟哥兒才能勝任。」 「就是嘛。薪水聽說相當高,所以我也極力勸他去。不長期幹也行,只要幹上一兩年,兄長也高興了,社會信譽也有了,無論如何也該努力一把。」 「一個人去有點寂寞吧,老媽媽能不能跟他去呢?」 「她說想跟他一道去,可是她有兒子和孫子,似乎去不了遙遠的滿洲。」 「細姑娘跟他一塊兒去嘛。」雪子說。「為了讓啟哥兒重新做人,這點兒犧牲不是也應該的嗎?」 「嗯……」妙子一下子顯出不高興的樣子。 「即使半年也好,暫時跟他去那裡安個家,只要細姑娘開個口,說不定他就想去了。因為是幫助一個人嘛,我想細姑娘也不至於不願意吧。」 「真的,細姑娘就幫助他一下怎麼樣?」幸子也說。 「這樣的話,啟哥兒的長兄也會感謝你的。」 「我認為現在是和啟哥兒分手的好機會。」妙子壓低了嗓音,可是說得很堅決。「如果跟著他去滿洲的話,那就永遠了結不清和他的關係了。讓他一個人去滿洲最好。因此我才竭力勸他去,可是啟哥兒就因為這個關係,無論怎樣也不肯去。」 「喂,細姑娘,」幸子說,「我們並不是在情分上一定要逼著你和啟哥兒結婚。剛才你雪姐不是也講了嗎,目前你暫且陪同他一塊兒去生活一年半載,看到他認認真真地幹活以後,你如果不願再跟他在一起,獨自回來不就成了嗎?」 「連滿洲那麼遠的地方都跟著去了,不是更加分不了手了嗎?」 「不過你可以和他好好講明道理,如果他還是不能諒解的話,那時你就一走了之算了。」 「我要是那樣做的話,他肯定會丟掉差事,拋棄一切來追蹤我的。」 「那也有可能。不過考慮到你們過去的情分,我覺得即使分手,你也應該為他效勞一番,不這樣就說不過去。」 「我沒有必要為啟哥兒跑一趟滿洲,我不欠他什麼情。」 幸子覺得再說下去,雙方就要爭吵起來,所以她沒有再往下說。 「你能說不欠人家的情分嗎?」雪子開口了。「細姑娘和啟哥兒多年來的關係,不是盡人皆知的嗎?」 「我早就想斷絕這種關係了。可是對方卻死乞白賴地和我糾纏,哪裡有什麼情分,有的只是麻煩。」 「細姑娘,你在經濟上不是給啟哥兒添了許多麻煩嗎?我這樣說也許不中聽,在金錢方面你不是也有求於他嗎?」 「笑話!絕對沒有這樣的事。」 「是真的嗎?」 「我要他的錢做什麼,我能掙錢養活自己,還在郵局裡存著錢,雪姐不是知道嗎?」 「儘管細姑娘這樣說,社會上的人卻不是這樣看。就是我也一次都沒見到過細姑娘的存摺或零用賬。究竟你有多少收入,實際情況一點都不知道……」 「首先把啟哥兒看得有那麼大的能耐就是錯誤。相反,我還覺得他將來不得不靠我供養哩。」 「既然這樣,我來問你……」雪子儘量不朝妙子那邊看,兩手玩弄著桌子上的一隻插了菊花的小花瓶,繼續說她的話,可是態度卻很鎮靜,絲毫也不興奮,聲音也一如往常,拿著小花瓶的纖細的手指一點兒也不顫抖。「去年冬天細姑娘在『隆興』定做的那件駝絨大衣,不是啟哥兒給你定做的嗎?」 「那時我不是已經說過嗎?那件大衣花了三百五十塊錢,我變賣了一件薔薇色的外褂和另外兩件織錦花和服才買下來的。」 「可是啟哥兒的奶媽說那件大衣是啟哥兒給你付的賬,連『隆興』的收據都拿出來給我們看了。」 「……」 「還有那件天鵝絨晚禮服據說也是他給你買的。」 「那種人的話希望你不要相信。」 「我也不願相信她的話,可是老媽媽是根據她手裡那些賬單說出來的呀。細姑娘如果說她是撒謊,你能拿出什麼駁斥她的帳目給我們看看嗎?」 妙子還像平時那樣泰然自若,臉色一點都不變,可是讓雪子那樣一講,她不聲不響地只管瞅著雪子的臉。 「據老媽媽說這種情形不是現在開始,多年以前就是這樣了。不光是西服,那時細姑娘手上的戒指、化妝包以及別針那類東西全都是啟哥兒給的,她一件件都記得很清楚。她還說啟哥兒被逐出家門,原因就是他為細姑娘偷了店裡的寶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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