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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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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讓雪子講起來,那樁事情也是由於妙子獲得父母的愛太少,雙親死後,和姐夫又合不來,家庭生活不如意,加之少女多愁善感的心理才變成那樣的,不能歸罪於任何人,只能歸罪於環境。她說:「就拿學校裡的學習成績來說,細姑娘不比我們差,數學是全班最優秀的。」不過,那樁戀愛事件在妙子的經歷上打下了烙印,的確使她的性格更加乖僻了。即使在今天,她也沒有獲得長房的姐夫像對待雪子那樣的待遇。姐夫很久以前就把她當作蒔岡家的異己分子而加以歧視,儘管姐夫和雪子也相處不好,可是對雪子還表示親愛之情;卻把妙子看作是—個吃閒飯的。這種差別對待不知不覺之間甚至明顯地表現在每月的零用錢和服飾等方面。雪子無論什麼時候出嫁,箱子裡已經裝滿了嫁時衣,可是對於妙子卻從來沒有給她置備過什麼高貴的嫁時衣。妙子現在比較值錢的一些衣服大抵都是她自己掙錢買來的,否則就是她二姐買給她的。不過長房說妙子能賺錢,有她自己的收入,如果和雪子同樣待遇,反而不公平。妙子自己也說她不愁沒錢花,給雪姐好了。事實上妙子現在加在長房肩頭的負擔,也許還不到雪子的一半。妙子每月儘管能掙一大筆錢,還可有點儲蓄,可是她身上要穿最新式的西服,其他裝飾品也極盡華貴,幸子往往佩服她怎麼能夠把生活安排得這樣巧妙(幸子私下也曾疑心她頸上掛的項鍊和手上戴的戒指有的說不定是奧畑貴金屬商店的陳列窗裡的)。四姐妹中,深刻體會到金錢之可貴的,也許要數妙子為最。在這—點上,生長于父親全盛時代的幸子最不中用。家道中落時期的辛酸淒慘,對妙子影響最深。 幸子想到這個與眾不同的妹妹說不定遲早還要鬧點花樣出來,自己被卷在中間十分尷尬,要是辦得到的話,最好讓長房領了去。妙子本人當然不願意,估計長房現在也不會同意把她領走。實際上,長房這次照說應該表個態:「聽到這樣的消息,不放心把妙子留在你們那裡,叫她來我們身邊加以看管吧。」可是長房始終不表這個態。過去長房的姐夫還顧點面子,不願意兩個小姨老住二房家,今天就不是這樣了。這件事顯然牽涉到經濟問題,在長房的眼睛裡,妙子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半獨立的人了,每月貼她幾個零用錢也就算了。幸子看出這個內情,心裡有點兒可憐妙子,雖然事情有些麻煩,卻也不能就此撒手不管。因此,有必要把平素積在心裡的疑問當面向她問個清楚。 過了新年正月初七,妙子有意不報告幸子,又開始去西服學院學習了。幸子早已看出了苗頭,一天早晨,妙子正要外出,幸子問她:「玉置院長那個學校已經開學了嗎?」 「嗯,」妙子答應一聲,走到門口,準備穿皮鞋。 「細姑娘,我有幾句話要問你……」幸子把她叫進會客室,對坐在火爐旁邊。「一件是學做西服的事,其實另外還有幾件事情必須問你。因此,我今天要毫不客氣地說出自己心裡的話,希望你也開誠佈公,把真情告訴我。」 「……」妙子把她那抹了胭脂、顯得容光煥發的臉頰對著爐火,屏息守視著熊熊燃燒的劈柴。 「那麼,先從啟哥兒開頭吧,你現在真的還想和他結婚嗎?」 最初無論幸子怎樣問,妙子始終悶聲不響地沉思著。隨後,幸子想盡方法盤問前些日子對她所抱的懷疑,妙子就眼淚汪汪起來。突然間她拿出一方手絹掩著臉,哽咽地宣佈:「我上了啟的當!二姐有一次不是說啟似乎有了相好的藝妓嗎?」 「嗯,嗯,那是你姐夫從南地妓院裡聽來的。」 「確實有那樁事……」 隨後,妙子逐一回答了幸子的問題,作了如下的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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