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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他自己套別人的話,卻懷疑別人的態度。——他猜測我對他和光子的關係很嫉妒。所以光子對我說:「他是個有缺陷的人」,我聽了就放了心,否則,不會不吭聲的。因此,他有意讓我去那個旅館,以此表明他常和光子去那個地方,因此不是有缺陷的男人。

  被他這麼挑撥和我的關係,而且還總要受到他的懷疑,光子就賭氣要設法使他的陰謀破產。她並不是有。動和我鬧彆扭,很想念我,想和我和好。她知道我不會輕易見她的,再說,見了面又怎麼解釋呢?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會使我消氣的。想來想去想到了那本書……那本書光子也用不上,就借給中川太太了。想到這兒,她有了主意,想出了借SK醫院的名義給我打電話,這些都是她自己花了好幾天時間琢磨出來的。打電話的那個男人是讓阿梅找來的。

  「我為了挽回和姐姐的友誼真是費盡了心機。現在想起來,我演得那麼逼真,當演員都夠格了。」

  然而我們和好後不久棉貫就知道了,光子本來就是為了使棉貫的詭計破產,所以也沒打算隱瞞,反而想看看他知道了後是一副什麼表情。

  「你最近又和她好了吧,我都知道。」

  「我也沒想瞞你。」光子若無其事的說,「反正你老是懷疑我,乾脆和好得了。」

  「為什麼背著我呢?」

  「沒有背著你呀,我敢做敢當。」

  「那為什麼一直沒告訴我呢?」

  「我覺得用不著告訴你,沒有必要每件事都得—一向你彙報吧。」

  「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以不告訴我呢?」

  「我這不是承認了嗎?」

  「光是承認了不行,詳細告訴我是誰主動的。」

  「是我去找她,向她道歉,請求她原諒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道歉?」

  「當然應該道歉了。那麼晚,讓人家去旅館,又借衣服又借錢,怎麼能不表示感謝呢?這麼不懂人情的事,我可幹不出來。」

  「借的衣服和錢我第二天就還了。對那種下流的女人有必要那麼客氣嗎?」

  「哼,你當時在姐姐面前怎麼說的?『我自己沒關係,只要光子能平安回家,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大恩的』,不正是你自己向那個下流的女人拼命懇求的嗎?今天竟說出這種話來,真是忘恩負義的小人。既然你這樣說,我倒覺得那天晚上的事是有人設計的圈套呢。」

  他聽了一驚,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咱們那些衣服為什麼警察沒有送回來?」

  「這算什麼問題呀,」他仿佛被刺到了痛處,「你今天太興奮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這件事以後再談吧。」

  他嘿嘿地乾笑著,掩飾自己的窘態。其實他不是個大度的男人,過了兩三天又說起了這件事。這回他改變了方式,極力討光子的歡心說:

  「那位太太當時相當生氣,你是怎麼使她消氣的?也教我兩手吧。」

  還說:「看你這麼溫柔的樣子,沒想到真有兩下子。連行家都比不了你呀。」等等,說了好多連諷刺帶挖苦的話。光子也不想和他鬧得太僵,便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你什麼時候學會演戲了?」

  「這是跟你學的呀。」

  「胡說八道。你也這樣欺騙我吧。」

  「你又猜疑起來了。我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惜幹出這種事也要和她好?」

  「你前幾天不是對姐姐說『我不在乎,以後咱們三個人都是朋友』的嗎?」

  「這是當時為了讓她幫助咱們才這麼說的。」

  「說謊。你是給姐姐設下了圈套吧,那天晚上的把戲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可不知道有什麼把戲。」

  「你好好聽著,俗話說匹夫不可奪志,暗地裡使壞的人,最讓人討厭了。」

  「你說我使壞,有證據嗎?你才喜歡猜疑別人呢。」

  「就算我是猜疑吧。既然你那麼對姐姐說了,就應該說話算話,和姐姐做朋友。也許你會懷疑我,但是我決不會把你厭惡姐姐的事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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