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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瑪卡莉與太陽系一大地上的女人。

  瑪卡莉與我們的太陽系處在一種我們幾乎不敢用言語來表達的關係中。

  她在思想、心靈和想像力中,不僅關心和察看太陽系,而且使自己似乎成為太陽系的一部分,她發現自己被繼續吸引到天空領域中去,但是按照一種獨特的方式;她從童年時候起,就圍著太陽轉動,如現在所發現的那樣,是在一種螺旋形中,不斷遠離中心,向外層空間旋轉去。

  如果可以假定:人只作為物質的存在,那他就趨向中心,人只作為精神的存在,那他就趨向邊緣,這樣看來,我們的女友屬￿最精神的人了;她似乎生來就是為了脫離塵世,透過存在的最近和最遠的空間。這種特性非常美妙,但從小起它就作為一項沉重的任務賦給了她。她回憶自己從幼小起,內在的自我就被一種發光體滲透了,被一種光明照亮了,甚至連最明亮的陽光也壓不倒它。她常常瞧見兩個太陽,一個是在內心,一個是在天上;她還瞧見兩個月亮,外邊的月亮在一切位相上都始終保持著它的大小不變,而內在的月亮卻不斷地變得越來越小。

  這種天賦使得她對平常事物漠不關心,但是她的優秀的父母卻使用一切方法來培養她,她身上的所有能力都是生氣勃勃的,所有活動都是卓有成效的,她懂得應付一切外界的關係,同時她的心,她的思想,完全被超塵世的幻景充滿了,可是她的一舉一動無不合乎最高尚的道德。她逐漸成長起來,到處慷慨助人,不停地從事大小服務,就像是上簾的一位天使在大地上遨遊,她的精神的整體雖然環繞世間的太陽轉,但在不斷擴大的圈子中朝著超塵世的方面運動。

  這種過度充滿活動的狀態,由於她的心中似乎也分晝夜而有所緩和。當她內心的光變得黯淡時,她就盡心竭力地去完成外界的義務,當內心胸光又明亮時,她就獻身給最幸福的安靜。不錯,她仿佛覺得有種雲彩時時環繞她的周圍飄浮,有段時間,這種雲擋住了她仰望天上夥伴的模樣;於是她便利用這個機會為周圍的人謀求福利和歡樂。

  她對這些觀察保守秘密時,就不得不多多忍受;她對此有所暴露時,不是無人認可,就是披人誤解;所以她在長年生活中對外稱病,家裡有人至今逐老是這麼說;最後,美好的運氣給她帶……來一位男子,我們在上面已經提到過他,他作為醫生、數學家和天文學家,都同樣受到尊重,完全是個高尚的人,他本來是出於好奇心才到她這兒來的。但是當她獲得他的信任,逐漸把自己的情況描敘給他聽,把現在和過去連接起來,在眾多事件中找出一種聯繫時,他被這種現象吸引住了,他再也不能和她分開,而是日復一日地不斷努力深入到奧秘中去。

  他相當明白他說,開始,他認為那是一種錯覺,因為她並不否認,她從童年起,就努力留心過星象學和天文學,她可能從這裡學得了不少東西,而且從不放過機會,通過儀器和書籍來觀察宇宙的構造。所以他沒有說出,那是學習得來的。可以推測,這是一種受到高度調節的想像力的作用,是記憶力的影響,再加上判斷力、特別是一種潛在的計算能力的通力合作。

  他是一位數學家,所以是頑強的,也是一位頭腦清醒的人,所以並不輕信,他長期反對,可是他準確地注意到瑪卡莉宣告的東西,竭力掌握各種年代的連續結果,特別感到驚奇的是她的最新報告與天光的相互位置完全一致,他終於浩然長歎道:「喏,為什麼上帝和大自然不可以創造一個活生生的天體運動儀和設置一個齒輪轉動機,就象時鐘那樣能夠每天每時向我們報告,並且用獨特的方法自動跟蹤星辰的運行呢?」這兒我們不敢再寫下去了,因為人們如果想進一步詳細觀察這難以置信的現象,那它就失去它的價值了。我們可說的只有這麼多:用作計算的基礎是如下根據:對於她這位女觀察者來說,我們的太陽在她幻想中比她白天看到的小得多;這個較高的天光在黃道帶的不尋常的位置也始予人們從事推論的理由。

  從另一方面看產生了懷疑和謬誤,因為觀察者瑪卡莉指示的這個和那個星座以為同樣出現在黃道十二宮裡,可是在天上,人們根本什麼也看不見。

  也許那是當時尚未發現的小行星吧。根據別的報告得出結論,她早已越過火星的軌道,接近木星的軌道,顯然她有段時間對這顆行星——在多大的距離是很難說的——懷著驚奇在其無比壯麗的景色中加以觀察,也看見環繞行星而旋轉的月亮;此後她以極其奇妙的方式看見它是正在績減的月亮,而且是翻轉過來的,就象正在增長的月亮向我們表現的那樣。由比得出了結論,她是從側面看行星的,而且的確打算越過這顆行星的軌道,在無限的空間努力向著土星迎接上去。不過再朝那兒去,就沒有想像力跟得上她了,但是我們希望,這樣一種單子不要完全離開我們的太陽系,而是達到太陽系邊界以後,渴望再來有利於我們的子孫後代,又在塵世活和有益行為中發生影響。

  我們在此希望得到原諒,結束這神遊太空的詩,又掉回頭來講地上的故事,這點我們在上文已經順便提到過了。

  孟坦本著十分誠實的態度,報告那個神奇的人物已經同第一批移民一起遷到遠方去了,這人只憑自己的感覺就可以正確區分地上的不同物質。這種事情在留心的善於識人者聽來,覺得完全難以置信。象孟坦一類人怎肯捨棄這樣一根活的探礦杖而不用呢?孟坦離去不久,家裡的僕人們就說三道四,飛短流長,逐漸對此引起懷疑。菲琳娜和呂娣帶著一個女的第三者走了,聲稱這是個女僕,但是她顯得與此完全不相稱,女主人穿脫服從不叫她去侍候。

  她樸素的裝束十分適合她結實而勻稱的身材,不過就她整個來說,總帶有一點鄉土氣。她的舉止並不粗野,但顯不出受過社交訓練,女僕們常把她當作漫畫來取笑。她也很快在僕人當中找到了她的位置,她同園裡和田間的夥計們結伴,拿起鐵鍬幹活,抵得上兩三個人。她一拿起耙,就在翻掘過的土壤上。極靈活地運耙如飛,廣闊的地面耙得象平整過的花圃。此外,她募言少語,很快就贏得眾人的喜愛。他們講述有關她的情況,據說,有人常常看見她放下工具,橫穿田野,跳過種種障礙,直向一處潛在的泉水奔去,在那兒喝水解渴。她天天都重複這種習慣,她從任何一處她站立的地點出發,只要她需要,就會找到一兩處流出來的清潔泉水。

  這樣就給孟坦的報告留下了一個證據,他大概是為了避免麻煩的試驗和不充分的嘗試,才決定向他的那些平時值得信任的尊貴女主人隱瞞有這樣一個奇特人物的存在。然而我們卻願把我們所知道的事情,象眼前這樣不完整地報告出來,讓從事研究的人遇到類似的情形予以友好的注意,這種情形也許往往超出人們的想像,通過某種暗示而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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