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麥斯特的漫遊年代(93)_歌德

九三

　　「正是在這兒，嚴格的藝術必須成為自由的藝術的模範，而力求使後者感到慚愧。讓我們未仔細看看所謂自由的藝術，本來應該在一種更高的意義上來接受和命名它，可是我們發現它對自己幹得是好是壞，完全漠不關心。

　　最壞的塑像也積最好的塑像同樣用腳站著，一幅畫像邁著錯畫的腳步愉快地向前行走，使勁擺動畸形的手臂，畫像都不是站立在真正的平地上，因而地皮沒有陷落。在音樂方面就更顯著了；一家鄉村酒店裡刺耳的小提琴，鼓舞身強力壯的人竭力搖動肢體，而我們聽到的是蹩腳不過的教堂音樂，信徒們卻在樂聲中得到啟迪。如果你們現在想把詩歌也算在自由的藝術內，那麼，你們就會看見，詩歌自己也不知道該在哪兒找到界限。然而每種自由的藝術都有自己內在的規律，不過不遵守這些規律並不給人類帶來害處，與此相反，嚴格的藝術卻來不得半點兒馬虎。人們可以稱讚自由藝術家，對他的優點表示滿意，不過他的工作卻經受不住仔細的檢查。

　　「如果我們在其最完美的狀況中，考察自由的與嚴格的這兩種藝術，那麼，嚴格的藝術要防止拘泥和陳腐，自由的藝術則要防止思想空洞和馬虎草率。凡是指導他們的人，就要對此多加注意，從而幫助他們防止粗製濫造，克服缺點。

　　「我自己不再重述了，因為我們的整個生活將是已說過的話的重複；我只提出如下的意見：誰從事一種嚴格的藝術，就必須把自己的一生獻給它。

　　至今人們把它叫作手藝，這是完全適當和正確的；從事這種行業的人總是要用手工作，而手本身必須賦給他們一種充滿活力的獨特生命，手必須成為獨立的天然物，有自己的獨特思想，有自己獨立的意志，不過這不能應用在各種各樣的方式上。」演說人補充幾句好話以後，結束講話，所有在場的人都站立起來，全體行會沒有退出，而是組成整齊的圈子圍在公認的領導人的桌前。奧多亞特把印有字的活頁分發給全體會員，他們看著活頁，按照熟悉的旋律，相當愉快地唱起一支親切的歌曲：

　　「或止或行，或行或止，

　　此後對能幹人一樣如意，

　　那地方對我們的活動有益，

　　那地方便是最寶貴的區域。

　　追隨你是輕而易舉，

　　誰服從，誰就達到目的，

　　指示一個穩固的祖國，

　　領袖萬歲！聯合萬歲！

　　你分配人力和負擔，

　　考慮得十分仔細，

　　給老人以安靜和體面，

　　給青年以事業和妻子。

　　互相間推心置腹，

　　建一所清潔的小屋，

　　四周圍有庭院和園籬，

　　還要締結好睦鄰的關係。

　　在修建完善的道側，

　　留連在新開的酒店裡，

　　那兒可給陌生的來客，

　　分配大量的田地。

　　讓我們同別人一起移居，

　　快些，快些，快到那兒去，

　　定居在穩固的祖國，

　　祝你領袖萬歲！祝你聯合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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