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費曼 > 別鬧了,費曼先生 | 上頁 下頁 |
一八五 |
|
5-44.為芭蕾舞團擊鼓 幾星期後,我們再去排練,發現那裡有個新的鼓手——原來的鼓手不幹了。我們自我介紹:「嗨,我們就是在哈瓦那那一幕在臺上打鼓的。」 「噢,嗨,讓我把它找出來……」他翻到那一頁,拿出鼓棍說:「噢,這場由你們開始,這樣……」棍子在鼓邊直敲,乒,乓,乒加乒,乒,乒,打的飛快,眼睛都在看著樂譜!我完全被震懾住了。我花了4天才把節拍弄對,而他卻隨看隨手打! 總之,在練習又練習之後,我終於完全把握住節奏,在劇中表演。表演非常成功。大家看到有個教授在臺上表演桑巴鼓,都覺得很有趣,音樂也不太差;但開頭那一段,就是不能錯的部分,那真的很難。 在哈瓦那夜總會的那一幕,部分學生要跳一段舞,需要找人編舞。於是導演找來加州理工學院某人的太太來編並教那些男孩跳;她是環球製片公司的編舞家,很喜歡我們的鼓技。當劇團表演結束後,她問我們願不願意到舊金山為一個芭蕾舞團伴奏。 「什麼?」 是的,她正要搬到舊金山去,在當地的一家小芭蕾舞學校替他們負責編舞。她有個構想,是編一出只用打擊樂為背景音樂的芭蕾舞。她希望我們在她搬家之前到她家,把我們會的各種節拍都打給她聽,她再從中找靈感編一個跟節拍配合的故事。 瑞夫有點不願意,但我慫恿他一起參加這次新經驗。 我唯一堅持的是,她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是個物理教授、諾貝爾獎得獎人之類的廢話。我不希望,就像約翰遜(Samuel Johnson)說,如果你看到一隻狗單用後腿走路,了不起的不是它走得好,而是它會那樣走。我不希望我是以物理教授的身份去表演打鼓,她要跟別人說,我們是她在洛杉磯找到的音樂家,現在跑來替他們打鼓而已。 我們到她家,把我們研究出來的各種節奏都表演出來。 她記了好些筆記,同一天晚上,她就想好了故事,說:「好了,我要52次這一下,40節那個,這個多少多少……」 我們回家,第二天晚上在瑞夫家裡做了一卷錄音帶。 我們把所有節拍都打了幾分鐘,然後瑞夫利用錄音機進行剪接,以達到她要求的長度。她拿了一個複製本到舊金山,開始訓練那裡的舞蹈人員了。 同一期間,我們要按照錄音帶上錄下的鼓樂來練習:52次這個、40節這個,之類。那時我們即興打下的鼓樂(還經過剪接),現在我們卻要絲毫不差地學會。我們要摹仿自己的鬼錄音帶! 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數節拍。我以前認為瑞夫知道怎樣數,因為他是個音樂家;但我們同時發現一些好笑的事情。 我們腦袋中負責打鼓的「表演部門」,同時也是負責數數的「講話部門」,因此我們無法邊打邊數!不過,後來到舊金山參加第一次排演練習時,我們發現可以單靠看著舞者的動作,而不必再在心裡數節拍。 由於我們假裝是職業音樂家,因此發生了幾件有趣的事情。例如,有一幕說到一個女乞丐在加勒比海的海灘上篩沙子,而那裡有些早已出場的貴婦人。編舞家用來配合這一幕的音樂,是用瑞夫和他爸爸好幾年之前自製的一張鼓打出來的。原本我們沒法從這個鼓敲出什麼好聽的鼓聲,但後來我們發現,如果兩人面對面地坐在椅上,把這個「怪鼓」夾在我們膝蓋之間,一人很快速地用兩根指頭敲「必打、必打、必打、必打」,另一人兩手用力按鼓面上的不同地方,就可改變鼓調。現在它就發出「波打、波打、必打、必打、波打、波打、巴打、巴打」的各種有趣聲音。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