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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5-42.知識分子味太濃

  到加州理工學院之後,我經常到落日區閒逛。有一次,在一家夜總會裡來了一個阿爾及利亞的鼓樂團。領隊的是個大塊頭,名字叫尤哥努。他們只表演打擊樂,表演精彩極了。他們的副領隊對我特別好,還邀請我上臺跟他們一起表演。於是我上臺跟他們一起玩了一下。

  我問尤哥努收不收學生,他說收;於是我就到尤哥努住的地方——靠近世紀大道,就是後來發生暴動的地點——跟他學打鼓。我們的課上得很沒效率:他經常拖拖拉拉,跟其他人講話,又被各種事情打斷。但如果進行順利時,我就學到很多東西,很令人興奮。

  在尤哥努家附近的舞會,很少有白人參加,但事實上,那時的氣氛較今天還比較輕鬆。有一次他們舉辦打鼓比賽,獲得的名次並不怎麼好。他們說我的鼓聲「知識分子味太濃」了,而他們的鼓聲則比較有韻律感。

  有一次,我接到一通語氣嚴肅的電話。

  「哈羅。」

  「我叫托魯布烈治(Trowbridge),是理工學校的校長。」理工學校是一家很小的私立學校,位於加州理工學院的對街。托魯布烈治繼續用他那正式的聲音說:「這裡有你的朋友,想跟你說話。」

  「好吧。」

  「哈羅,狄克。」是尤哥努!原來理工學校校長只是裝的,他並不那麼嚴肅,事實上還幽默得很。尤哥努正在這學校進行訪問,彈奏音樂給學生聽,而他想請我過去跟他同台表演。於是我們便一起為這些小孩表演打鼓:我玩桑巴鼓(鼓就放在我辦公室內),他打他的探巴大鼓。

  尤哥努經常都到各學校拜訪,向學生講非洲鼓、它們的意義以及介紹非洲音樂。他很有魅力、笑容可掬,是個很好、很好的人。而他的鼓聲精彩極了,他還灌了唱片呢。

  當時他在學醫科,大戰開始時(還是之前?)他回了阿爾及利亞;我也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尤哥努離開之後,我再沒怎麼打鼓了,除了偶爾在聚會上表演一兩下。有一次在雷頓(Robert Leighton)家吃晚飯,他的小孩瑞夫和另一個朋友問我要不要打鼓。我以為他們是要我表演獨奏,便說不要。但他們開始在家裡木桌上敲起來,我的手也癢起來了;我也提了張木桌,我們三個人就用這些小木桌玩了很久,弄出許多很有趣的聲音來。

  瑞夫和他的朋友魯替梭沙都很喜歡打鼓,我們便開始每星期聚會,舒散身心,研究一些節奏和韻律。他們兩人可真的是音樂家,瑞夫玩鋼琴,魯替梭沙奏大提琴。我只會敲些有節奏感的東西,完全不懂什麼音樂,我只是照音符敲而已。但我們編出了很多很好聽的節奏,還到一些中學裡表演。我們也在附近一家大學替他們的舞蹈課伴奏。

  我在布魯海汶工作時,就曾這樣做過。覺得很好玩。我們自稱為「三誇克樂團」——單從這名字,你就知道那是什麼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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