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壯麗的奧裡諾科河 | 上頁 下頁 |
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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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極有自製力的埃斯佩朗特神父一時間激動萬分,失去常態。他放開印第安少年的手,在屋子中間走過來走過去,神色慌亂,難以平靜。 終於,他以極大毅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逐步冷靜下來,又問道: 「為什麼,高莫,為什麼讓·德·凱爾默要到聖塔胡安娜來?」 「他希望在這兒能打聽到一些消息,好找到他爸爸。」 「那麼說,他還不知道他父親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凱爾默上校14年前就離開法國到委內瑞拉來了,他兒子不知道他在哪兒。」 「他兒子,他兒子!」傳教士一邊輕輕他說著,一邊拿手撫摸著額頭,仿佛在試圖喚醒自己的記憶。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高莫: 「他……這個年輕人……是一個人來的嗎?一個人來旅行?」 「不是。」 「誰陪他一起來的?」 「一個老兵。」 「一個老兵?」 「是的,叫馬夏爾中士。」 「馬夏爾中士!」』埃斯佩朗特神父跟著說了一遍。 這一回,若不是安赫魯斯修士及時扶住,驚駭萬分的神父就要跌倒在地上了。 第十二章 營救途中 印第安少年的回答如此詳盡,一刻也耽擱不得了,必須趕緊去營救被基瓦人捉住的法國旅客。 埃斯佩朗特神父若是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的話,當天房晚就會迫不及待地上路奔馳在草原上。 可是,阿爾法尼茲現在究竟在哪兒呢?……會不會仍在弗拉斯凱斯附近?……不會!照高莫說的,他應該在突襲得逞的第二天就離開了。再者,為了他自身的安全起見,他也得遠離聖塔胡安娜,躲到高地附近的密林裡去,也可能會趕往奧裡諾科河上的托裡達河口,去搶劫旅客們留在那裡的船隻。 埃斯佩朗特神父意識到,在行動開始之前必須先偵察一番。 6點鐘,兩個印第安人跨上馬往弗拉斯凱斯涉水處奔去。 3個小時後他們回來了,沒有看到基瓦人的蹤影。 阿爾法尼茲是帶著手下過河到西邊的森林裡去了呢,還是往帕裡瑪高原的方向去了,以便沿著左岸抵達莫努瓦峰營地? 不知道,可是又必須得搞清楚,哪怕為此而耽誤一晚上。 又有兩個印第安人離開了傳教地,奉命去奧裡諾科河源那邊的草原上察看,阿爾法尼茲有可能直接沿河而下。 兩個印第安人走出了25公里遠,第二天拂曉返回了聖塔胡安娜。他們雖然沒有遇上基瓦人,但在草原上見著幾個布拉沃人,從他們口中探知基瓦匪幫往帕裡瑪高原去了。看來,阿爾法尼茲正在趕往奧裡諾科河源,其意圖自然是襲擊莫努瓦峰營地。 因此,需要到帕裡瑪高原去截住他們,在上帝的幫助下,但願這一次能為本地徹底剷除這幫惡徒。 太陽剛剛升起,埃斯佩朗特神父就離開了傳教地。 他率領的100多名瓜哈裡布人都受過專門的訓練,會使用新式武器。勇敢的士兵們深知他們是去追擊老對手基瓦人,這次的目標不僅僅是要把他們打敗,而且要將其徹底消滅。 另有20幾名印第安人騎在馬上,護送一批手推車,車上裝著足夠吃好幾天的食物。 聖塔胡安娜村交給安赫魯斯修士管理,他會通過聯絡員與在外的軍隊保持密切聯繫。 埃斯佩朗特神父騎烏走在隊伍最前面,他已脫去神父的長袍,換了一身活動更自如的裝束,頭戴盔形布帽,腳蹬皮靴。馬鞍上掛著一支連發卡賓槍,腰間還插著一支左輪手槍。 神父的內心正翻江倒海,極度動盪,但他不願顯露出來,只是默默前行,沉思冥想。印第安少年的話引起了他的困惑,他就像一個盲人,需要有人來使他重見光明,而他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還能再見光明。 一行人出了聖塔胡安娜,踏上草原往東南而去——草原上林木蔥郁,帶刺的金合歡,嬌弱的恰帕羅,低矮的棕櫚,風一吹葉片就搖擺不停。印第安人慣於行走,腳步輕快,徒步比騎馬竟慢不了多少。 地形上升得十分緩慢,直到接近帕裡瑪高地了才顯著些。沼澤地區——也就是「埃斯特羅」只在雨季才水窪窪的——目前由於炎熱而變得堅實,踩上去也不往下陷,隊伍直接就過去了,沒用繞行。 這條路與高莫領著雅克·艾洛赫他們走的路線成銳角,是傳教地與帕裡瑪高地之間最短的路徑。從路上印下的腳印來看,就在幾天前,一支人數眾多的隊伍剛剛從這裡走過。 瓜哈裡布人離流向東南方的托裡達河漸漸遠了,他們一路上碰到托裡達河左岸的不少小支流,這個季節都已乾涸,因而並不構成行路的障礙。但有幾片沼澤注滿常年蒸發不去的死水,無法通過,只得繞行。 中午時分,埃斯佩朗特神父讓隊伍休息了半個小時,然後又出發了,行進得如此之快,到下午5點鐘,瓜哈裡布人已站在帕裡瑪高地的腳下,距離夏方榮所命名的「費爾迪南·德·萊塞普斯」山頭不遠。 瓜哈裡布人所處的地方不久前剛剛有人紮過營,冷卻的爐灰,吃剩的飯菜,草編的褥席,種種跡象表明頭天晚上還有人在此過夜,所以毫無疑問,阿爾法尼茲的基瓦匪幫——當然還有他們的俘虜——是往奧裡諾科河方向去了。 隊伍又休息了一個小時,馬匹也好吃些草,埃斯佩朗特神父獨自在一旁踱步。 他全部的思想都集中在印第少年口中說出的兩個名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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