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儒勒·凡爾納 > 征服者羅比爾 | 上頁 下頁 |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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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排除某幾個精明的腦袋想到過這一點。然而奇怪的是竟沒有一個人把這個羅比爾與韋爾頓學會主席和秘書的失蹤給聯繫起來。 總之,要不是在7月6日11點37分,一封電報由法蘭西經紐約電訊局傳到了美利堅,這一切將始終是一團謎。電報上是怎麼說的?說是在巴黎撿到的一隻鼻煙壺裡裝著一封信,信上披露了合眾國差一點要為其舉行葬禮的兩位人士的現狀。如此看來,綁架的組織者就是羅比爾,那個專程來到費城、要把氣球主義者的理論扼殺在萌芽狀態中的工程師!是他,製造了「信天翁號」飛行器!是他,為了報復,綁架了普呂當大叔、菲爾·埃文思和弗裡科蘭!除非是採用某種方式,造出一種足以與那架強大的機器抗衡的工具,否則,只能認為,這幾位人士是註定不能複返了,地面上的朋友是無法使他們返回地面了! 人們萬分驚訝!激動不已!巴黎的電報是發給韋爾頓學會辦公室的。俱樂部全體成員很快得知了這一消息。20分鐘後,全費城都通過電話獲悉了這一新聞。隨後,不到一個小時,整個美利堅都傳開了,因為這消息是通過新大陸不計其數的電線來散播的。人們不願相信這是事實,然而這千真萬確。有人說這是惡作劇者的玩意兒!也有人說這是無恥的「惡作劇」!但是劫持事件在費城是如何進行的呢,而且進行得如此保密?「信天翁號」是怎樣在費爾蒙公園著陸的?在賓夕法尼亞州的上空它怎麼沒被發現呢? 太好了,然而這些口說無憑,懷疑分子仍然有權繼續懷疑。但是,電報到達的第七天,即7月13日,法國「諾曼底號」油輪在赫德森河下了錨,帶來了那只至關重要的鼻煙壺,紐約鐵路公司又快速地把它送到了費城,自此懷疑分子就沒有再懷疑的權利了。 這正是韋爾頓學會主席的鼻煙壺。傑姆·西普那天即使營養豐富的東西吃得再多也不為過,因為他認出那只鼻煙壺時,差一點沒昏倒在地。有多少次,他曾從那裡捏出友誼的一撮呵!多爾小姐和瑪特小姐也認出了這只鼻煙壺,她們曾經常懷著有一天能把自己老姑娘瘦弱的手指伸進去的希望注視過它!隨後,她們的父親威廉·特·福布斯,特魯克·米爾納,巴特·芬以及韋爾頓學會另外許多成員也都認了出來。他們曾上百次看到這只鼻煙壺在他們尊敬的主席手中打開、關上。最後,這只鼻煙壺得到了普呂當大叔在費城的所有朋友的證實。這個城市名字的本身就意味著——重複這一點毫不多餘——它的居民親如手足、情同兄弟 (法語中:「費城」(Philadelphie)一詞與「愛兄弟或姐妹的」(philadelphe)一詞詞根相同)。 所以,再不允許有任何懷疑的陰影繼續存在了。不僅有主席的鼻煙壺,而且還有信上主席的手跡,這一切都使懷疑分子不再搖頭。人們不禁連連歎息,失望的手臂揮向天空。普呂當大叔和他的同事被一架飛行機器帶到天上去了,大家卻沒法去救他們! 普呂當大叔是尼亞加拉瀑布公司最大的股東,該公司險些中斷瀑布流動,停止經營。沃爾頓表兄現在失去了廠長菲爾·埃文思,也在考慮停業清理的事了。 是的!到處是一片沮喪!沮喪這個詞可一點也不誇張,因為除去幾個瘋子——合眾國也照樣有這樣的人——誰都不再奢望有朝一日能重見這兩位可敬的公民了。 自從「信天翁號」飛越巴黎上空以後,就再也沒有它的消息。幾小時後,有人在羅馬上空發現了它,僅此而已。想一想飛行器自北向南穿越歐洲、自西向東橫跨地中海時的速度,這也就不足為怪了。由於它速度極快,沒有任何一架望遠鏡能在它飛行軌跡的某一點上捕捉到它。所有讓自己的工作人員日夜守望的觀測台都是徒勞了。征服者羅比爾的飛行器,要麼飛得太高,要麼飛得太遠——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在伊卡利亞 (見第六章注)飛行」——根本就別指望能循到它的蹤跡。 應該補充說明的是,雖然飛行器在非洲沿海上空的速度曾有所減緩,但由於那封信當時尚未被發現,因此也沒有人想到要到阿爾及利亞上空去找它。是的,在延巴克圖上空人們發現了它,可這座名城的天文臺——如果這座城裡有天文臺的話——還沒來得及把觀測到的結果寄到歐洲。至於達荷美國王,他寧肯讓2萬個臣民的人頭落地,其中包括他的那些部長的人頭,也不願承認他同一架空中飛行器打仗時敗下陣來,面子還是要顧的。 打這以後,工程師羅比爾飛過大西洋,到過火地。隨後又到過合恩角,還飛越了南極大陸,而且還有點身不由己地越過了極地。然而,從南極地區,又能傳來什麼消息? 7月過去了。沒人能吹牛看到過,哪怕是瞥見過飛行器。 8月結束了。被羅比爾俘虜去的人還是沒有音信。有人已經開始猜測這位工程師是不是像史書所記載的第一位機械師伊卡洛斯那樣,因為自己的冒失而斷送了性命。 後來,9月又毫無消息地過去了27天。 毫無疑問,在這個世界上,人們能適應任何情況。厭倦過去的痛苦乃是人性的本能。人們遺忘,是因為有遺忘的必要。不過,公正地說,這一次,地球上的大眾可是堅持沒有墮落,他們沒有對兩位白人和一個黑人的命運漠不關心。先知艾利 (艾利(Elie),《聖經》中的人物)被綁架,但《聖經》並沒有許諾他可以回到地上來。這三個人像先知艾利那樣被綁架走了。 這種關心在費城比在任何別的地方都更能感覺得到。另外,這種關注中還夾雜著一定的個人憂慮。為了報復,羅比爾把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從他們的故土劫持而去。儘管他的這種行為不合法,他終歸是雪了恨。但是,他的復仇欲望會就此滿足嗎?他是不是還會對韋爾頓學會主席和秘書的同事們下毒手?誰又能確保自己可以躲過這位強大無比的空間主宰的襲擊呢? 突然,9月28日,一條消息在全城傳開了。據說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於這天下午重新出現在韋爾頓學會主席的私人住宅。 更不同尋常的是,儘管那些頭腦清醒的人壓根兒就不願相信,這消息竟然是真的。 然而事實是明擺著的,確確實實是兩位失蹤者本人,而不是他們的影子……而且,弗裡科蘭也回來了。 俱樂部的成員們、朋友們、以及前來觀看的人群,都圍在普呂當大叔的房前。大家為兩位同行歡呼雀躍,在一片烏拉和喝彩聲中把他們拋來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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