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儒勒·凡爾納 > 征服者羅比爾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不僅這兩位賓夕法尼亞州的赫赫名人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連聽差弗裡科蘭也下落不明,和他的主人一樣無影無蹤。自圖森一魯威爾杜爾 (圖森—魯威爾杜爾(Toussaint—Louverture,1743—1803),原為海地黑奴,領導過黑人鬥爭,1800年曾宣佈海地獨立,並成為領袖)、蘇盧科 (蘇盧科(Faustin Soulouque,1782—1867),黑奴反抗中表現突出,1847年被選為海地總統,1849年改稱皇帝,1859年被推翻)和德薩林 (德薩林(Jean7Jacques Dessalines,1748?—1806),原為圖森—魯威爾杜爾部下,1803年領導黑奴打敗法國部隊,從海地島上趕走了法國人,1804年稱帝)之後,還沒有哪個黑人這麼出名過。不僅在費城下人的同行中,而且在這個美麗的美洲國家裡因任何一種怪癖而聞名的怪人的行列裡,都將有他重要的一席之地。

  第二天,仍沒有音信。兩位同事和弗裡科蘭都沒有出現,人們放心不下,開始焦躁不安;電信局周圍擠滿了前來打聽消息的人。

  始終毫無音信。

  然而,有人曾明白無誤地看見他們倆一起走出韋爾頓學會,高談闊論,帶上在那兒等候的弗裡科蘭,沿著沃爾納特大街朝費爾蒙公園方向走去。

  素食主義者傑姆·西普,甚至還跟主席握過手,說:

  「明天見!」

  破布糖廠老闆威廉·特·福布斯,也和菲爾·埃文思熱烈地握過手,後者還跟他一連說了兩次:

  「再見!……再見!……」

  多爾·福布斯小姐和瑪特·福布斯小姐,由於與普呂當大叔有著最純潔的友誼,更是被這一失蹤事件攪得一天到晚心緒不寧。為了得到失蹤者的音信,她們的話比平時更多了。

  後來,三天過去了,四天過去了,五天,六天,再後來,一個星期,兩個星期……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跡象能夠表明三位失蹤者的蹤跡。

  整個街區都仔細地搜查了,也沒有發現什麼!——去港口的路上搜查過了……也沒有發現什麼!連公園裡、大樹下、密林深處都搜查了……沒有發現什麼!始終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不過,有人注意到,林間那塊大空地上的草最近被壓倒過,而且樣子很可疑,誰也解釋不清是怎麼回事。在空地周圍,森林邊上還留有搏鬥的痕跡。難道是有一幫歹徒深夜在空曠的公園中碰上了他們,襲擊了他們?

  完全可能。於是警方例行公事,著手進行拖拖拉拉卻合理合法的調查。搜索了舒依基爾河,清理了河床,剪除了河岸上茂密的荒草。雖然毫無結果,但這並不完全是浪費,因為舒依基爾河岸確實需要好好除一除草了。乾脆順便做一件好事。費城的官員們都是很實際的人。於是人們開始求助於報紙廣告。公告、廣告、尋人啟事寄到了各黨派的報社,合眾國的、民主黨的、共和黨的,都寄了。黑色人種的專報——《黑人日報》,還根據弗裡科蘭的近照,刊出了他的一幅肖像。無論是誰,只要能提供三位失蹤者的任何線索,哪怕是可以找到他們蹤跡的任何性質的信息,都可以得到報酬,獲得獎賞。

  「5,000美元!5,000美元!……任何公民,只要他……」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那5,000美元一直放在韋爾頓學會的錢櫃裡。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費城的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

  不用說,俱樂部主席和秘書的神秘的失蹤,使俱樂部陷入異乎尋常的混亂。首先,全體成員會議決定採取緊急措施,把已經相當有進展的「前進號」氣球的製造工作停下來。作為這一事業的倡導者,把大筆財產和時間都投入到這項事業中的人不在的時候,別人怎麼去完成這項工作?最好還是等一等。

  然而,就在這時,幾周前曾引起人們極大興趣的那個奇怪現象又出現了。

  好幾次都有人看到那個神秘的物體,更恰當地說,是隱隱約約地看到它出現在高層氣流中。當然,誰也沒有想到把這個怪異的物體的重新出現和同樣不易解釋的韋爾頓學會兩位成員的失蹤事件聯繫起來。要把這兩件事連在一起,看來確實需要有異常豐富的想像力。

  管它是小行星也罷,流星也罷,或是「空中怪物」也罷,人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它又出現了,而且是在氣候條件較理想的情況下出現的,因為有人清楚地觀察到了它的大小和形狀。在加拿大,先是有人在握太華和魁北克之間的土地上看見了它,那時正是兩位同行失蹤的第二天;隨後,有人在西部平原上空看到它和太平洋鐵路上行駛的一列火車賽跑。

  從這天起,知識界的猶豫煙消雲散了。這個物體根本不是什麼大自然的造物,而是一架飛行機器,是「重於空氣」理論的實踐結果。儘管那位創造者,那位飛行器的主人,仍不願暴露身份,但是很顯然,他已不再堅持藏匿他的機器,不久前他還在西部平原低得伸手可及的空中展示了它。至於機器所具有的機械力及為其提供動力的裝置的性質,目前還無從得知。不管怎樣,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這就是飛行器一定具有驚人的運行能力。幾大之後,有人又在天朝的上空看見了它,隨後在印度斯坦北部,在俄羅斯大草原的上空,都有人看見了它。

  這個人,有如此強大的運行能力,對於他來說,國與國之間的界線和海疆已不復存在,他支配大氣層就像在支配自己的領地一樣,這位大膽的工程師到底是何許人也?誰會想到他就是那個把氣球主義者們的烏托邦罵得狗血淋頭,將自己的理論劈頭蓋臉地向韋爾頓學會甩過去的羅比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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