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儒勒·凡爾納 > 征服者羅比爾 | 上頁 下頁 |
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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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比爾本人也在那裡。他身著機械師服裝,親自動手於。他一面督促工作,同時又不放過任何細節,一切都必須準確無誤地做好。他需要重新完全控制他的機器。如果他不把出逃者抓回來,他們終究會回到自己的國家。那時就會有人來調查,×島就可能被發現,「信天翁號」人建立的這種生活——超凡、卓越的生活——頃刻間就會徹底摧毀! 湯姆·特納走近工程師。此時正是1點15分。 「羅比爾船長,」他說道,「我覺得風好像有減弱的趨勢,在往西偏,真的。」 「氣壓錶怎麼樣?」羅比爾看了看天,問道。 「基本平穩,」工頭回答說,「不過,我覺得『信天翁號』上有烏雲壓頂之勢。」 「確實是這樣,湯姆·特納,這意味著海面上極有可能會下雨。但是只要我們呆在雷雨區上邊,就無關緊要!我們的修理工作不會受到影響。」 「要是下起雨來,」湯姆·特納接著說,「可能是一場細雨——至少雲狀是這樣顯示,說不定下面風已經完全停止了。」 「湯姆,有可能,」羅比爾回答說,「不過我覺得最好不要再降下去了。螺旋槳一修好,我們就行動自由了,這才是至關重要的。」 2點過幾分,修理工作告一段落。前螺旋槳安裝就緒,為其運轉提供動力的於電池也已接好,槳翼旋轉逐漸加速,「信天翁號」轉向西南,中速向查塔姆島飛去。 「湯姆,」羅比爾說,「我們向東北飄了大約兩個半小時。風向沒有變,我已經看了羅盤,證明我的判斷沒錯。所以我估計最多一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回到查塔姆島海域。」 「我也這樣想,羅比爾船長,」工頭回答說,「我們的航速是每秒12米,早晨三四點鐘的時候,『信天翁號』就可以回到先前離開的地方。」 「這就太好了,湯姆!」工程師回答道,「我們最好趁著夜黑趕到那裡,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那裡著陸。出逃者們還以為我們已經遠遠地往北飛去了,從而放鬆戒備。等到『信天翁號』快貼近地面的時候,我們儘量把它藏在島上大岩石的背後。然後嘛,即便是要在查塔姆島呆上幾天……」 「那我們就呆吧,羅比爾船長。要是我們不得不和土人交戰……」 「交戰就交戰!湯姆,我們要為『信天翁號』而戰!」 說完,工程師轉向他手下的人,他們正整裝待命。 「朋友們,」羅比爾對他們說,「現在還不能休息,還得堅持幹到天亮!」 所有的人都做好了準備。 現在必須像對前螺旋槳那樣對後螺旋槳進行修理。同樣的毛病,同樣的原因,也就是說,它們都是在飛過南極大陸時為風暴所損壞的。 但是,要把螺旋槳取下來,最好是讓飛行器停幾分鐘,甚至倒車。按照羅比爾的命令,技師助手讓前螺旋槳朝反方向旋轉,開始倒車。於是,飛行器開始慢慢地倒退。 大家正準備往機器後部去的時候,湯姆·特納突然聞到一股怪味。 「嗯?」工頭哼了一聲。 「怎麼回事?」羅比爾間。 「你沒有聞到?……好像是火藥在燃燒。」 「可不是,湯姆!」 「氣味是從尾艙來的。」 「對……就是那間房子……」 「是不是那些壞蛋放了火?……」 「哎呀!要僅僅是放火倒好……」羅比爾喊道,「把門撞開,湯姆,把門撞開!」 工頭朝船尾方向剛邁出一步,一聲爆炸驚天動地,整個「信天翁號」被震動了。艙樓被炸成碎片四處飛濺,探照燈熄滅了。電突然斷掉了,整個飛行器一片漆黑。儘管大部分提升螺旋槳被炸得扭曲變形,或是折斷癱瘓,但船頭的幾個仍在轉。 驅動前推進螺旋槳器的蓄電池在第一座艙樓。這時,飛行器外殼在第一座艙樓後的不遠處突然斷開,後半截平臺在空中滾落下去了。 最後面的幾個提升螺旋槳也幾乎同時停止了轉動,「信天翁號」栽向深淵。 船上的八個人像海上遇難者一樣,緊緊拽住前半部這塊殘骸,他們要墜落3,000米! 前半部分一下子倒豎起來,直線下墜。尤其是前推進螺旋槳仍在旋轉著,這就更加快了墜落的速度。 羅比爾在危難面前從容鎮定。他順勢滑到剩下的半截艙樓上,抓住啟動杆,改變了螺旋槳旋轉的方向,推進功能轉換成了提升功能。 雖然下落的時間可以拖長,但飛行器最終還是要摔下去。不過,至少這塊殘骸不會以自由落體在重力作用下的加速度摔下去。即使「信天翁號」終究要掉進大海,受難者至少不會因高速下降時無法呼吸而窒息至死。 爆炸發生後,最多80秒鐘,「信天翁號」殘存的碎片便被大海的波濤吞沒了。 第十七章 我們暫且倒退兩個月,然後就此躍到九月 幾個星期前,6月13日,即韋爾頓學會那場暴風驟雨般的討論會的第二天,費城各階層,無論是黑人還是白人,個個情緒激昂,那情形非文字所能描述。 天剛亮,所有的人談論的唯一話題就是前一天夜裡發生的那件令人氣憤的意外事件。一位不速之客——來歷不明,國籍不明,自稱是位工程師,不僅有「羅比爾」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怪姓,而且還冠以「征服者羅比爾」!——竟然擅自闖入會場,寒磣氣球主義者,羞辱飛艇的倡導人,吹噓什麼重於空氣的機器是如何如何的優越。雖然在令人可怕的混亂中引起一片唏噓,招來一些威脅,但他又以同樣的威脅回敬了對方。最後,他在一片混亂的槍聲中離開了會場,然後就銷聲匿跡了。而且,不論怎麼找,他都吉無音信。 無疑,這對於那些饒舌之人是個極好的鍛煉機會,也為那些喜歡開動大腦去盡情想像的人提供了絕妙的題材。在費城以及合眾國的另外36個州,不瞞您說,乃至新舊兩個大陸,人們都沒有放過這個天賜良機。到了6月13日晚上,當發現韋爾頓學會的主席和秘書一直沒有回家時,人們的情緒變得更加激動了。這都是些生活有規律、令人尊敬而且非常謹慎的人。前一天晚上,他們離開會議室,作為普通公民,他們只想安然地回家,而且都是單身一人,家裡又不會有陰沉的面孔在等待著他們。難道他們外出是出於偶然?不可能,至少他們沒有說過任何能讓人這麼想的話。而且已經說定,第二天他們還要到辦公室來,仍然是一個以主席的身份,另一個以秘書的身份,繼續開會討論前一天晚上的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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