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迎著三色旗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
對於一般可能會引起懷疑的快艇來說,這種做法並未讓我驚訝。但是,最讓我吃驚的是船長斯巴德操縱帆船的方式。 他來到船首的臥式錨機旁邊,在一架指示儀邊上停下來,這架指示儀類似蒸汽船的機器室中用來傳送命令的那類儀器。他按了儀器上的一隻按鈕後,「愛巴」號便向東方移動了11°15′,同時,船員們輕輕地鬆開了船帆的後下角索。 顯然,某道命令被傳給了某種機器的駕駛員,因此,在某台「發動機」的作用下帆船不可思議的移動了一下,迄今我尚不知道這台「發動機」的操作原理。 由於這次操作,「愛巴」號斜刺裡遠遠地躲開了巡洋艦,而它的航向卻絲毫未變。為什麼一艘戰艦要打斷一隻毫無可疑之處的快艇的航行呢?…… 但是,晚上六點左右,又駛來了一艘船,可以望見它左舷的吊杆,這次「愛巴」號的表現迥然不同。它沒有避開這艘船,斯巴德船長通過指示儀發出一道命令,帆船便再次向東航行,逐漸接近這只船。 一小時後,兩隻船互相靠近了,大約只相隔三、四海裡。 海面一絲風也沒有。這是一艘船體很長,有三根桅杆的郵船兼高船,高高扯起的帆正被卷起來。不必期望夜裡會起風,明天,海上會風平浪靜,這艘三桅帆船肯定仍然果在這個地方。至於「愛巴」號,在神秘的發動機的推動下,不停地接近這艘三桅帆船。 自然,船長斯巴德命令降下船帆,在水手長艾弗洪達的率領下,船員們執行了命令,其動作的迅捷令人讚歎無比,這是賽艇上的水手們應有的迅速。 當夜幕開始降臨的時候,兩艘船隻相隔一點五海裡。 斯巴德船長朝我走來,把我拉到右舷的舷門附近,毫不客氣地命令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 我只能服從他的命令,然而,在離開甲板之前,我看到水手長根本沒有讓人點亮船位燈,而三桅帆船卻點亮了他們的小船位燈,右舷為綠燈,左舷為紅燈。 毫無疑問,帆船意圖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這艘三桅帆船的水域。船速放慢了,而船向卻沒有變化。 我估計從頭天晚上算起,「愛巴」號可能向東航行了二百海裡。 我回到了房間,心中隱隱不安。我的晚餐已經擺在了桌子上。但是,由於莫名其妙的憂慮,我幾乎碰都沒碰它,我躺到床上,等待困意來襲。 這種不安持續了兩個小時。四周很安靜,只有帆船輕微的顫動,船板下海水的徘徊和帆船在平靜的海面上移動時輕輕的顛簸時而擾亂這片安寧。 我的腦海中糾纏著最近兩天內發生的種種事情,不得片刻安寧。明天下午,我們就要到達……明天,我要在陸地上盡照料托馬斯·羅什的職責了,正如伯爵所言「如果有必要的話。」 當我第一次被關在艙底的時候,我知道帆船正在邦樸裡科·索文德湖上航行,此時——大約十點鐘——我感覺到帆船剛剛停了下來。 為什麼停船?……當斯巴德船長命令我離開甲板時,我們並沒有看見陸地。根據地圖在這個方向上只會遇見百慕大群島,從入夜時分起還需要航行五十到六十海裡,瞭望員才能望見它。 「愛巴」號不僅停了下來,而且幾乎是紋絲不動。只有一絲輕微的均勻的晃動。幾乎感覺不到海浪的湧動。海面上也沒有一點風。 我不斷地想著那艘商船,當我回屋時,它離我們有一點五海裡。如果帆船不斷駛近它,一定會和它會合。既然帆船停止前進了,兩艘也只相差三四百米。這艘在日落時分無風停駛的三桅帆船無法向西航行。如果夜色分明的話,我可以從舷窗中望見它。 我忽然想也許可以利用這次機會。為什麼不嘗試一下逃跑呢?既然今後不會有任何重獲自由的希望……的確,我不會游泳,但是跳進海裡後,借助船側的浮筒,只要騙過值班水手的監視,難道不能到達三桅帆船嗎?…… 首先,我要離開房間,爬上甲板室的梯子……船員艙和甲板上沒有一丁點兒動靜……他們此時可能睡著了……試一試…… 當我試圖打開房間的門時,我發現它從外面鎖上了,這在意料之中。 我必須放棄這個計劃,因為失敗的可能性太大了!…… 最好還是睡覺吧,雖然我的身體一點兒不累,但是我的精神委實困頓。各種糾纏不休的念頭和彼此矛盾的想法折磨著我,也許我可以將它們淹死在睡夢中…… 我終於睡著了,但是又被一種奇特的聲響吵醒了,我在帆船上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聲音。 日光開始染白了舷窗的玻璃,它轉到了東面。我看了看手錶……早晨四點半。 我最先關心的是「愛巴」號是否重新啟程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