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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第七章 南軍將領

  「苔爾芬」號駛近查理斯頓碼頭,只見岸上人頭攢動,耳邊傳來一片「烏拉」聲。查理斯頓市民由於海路被嚴密封鎖住,很少見到歐洲船隻的造訪。他們驚奇地看著這艘高懸英國國旗的巨輪,不知他所來何事。但當他們知曉了「苔爾芬」號此行目的,以及為什麼它剛剛穿過沙利文島水域密集的炮火時,當船艙裡裝滿軍用物資的消息傳來時,頓時出現一片熱烈歡呼的動人場面。

  詹姆斯·普雷費爾立即下船去見本城的軍政長官博勒加爾將軍,將軍熱情地接見了「苔爾芬」號的年輕船長,他把當作大救星,因為詹姆斯運來了士兵急需的衣物和軍用品。他們談妥,將軍會派若干人手幫助英國水手馬上把貨物卸上岸。

  在離船之前,哈裡伯爾特小姐千般叮囑船長代為打聽她父親的消息;詹姆斯·普雷費爾也願為姑娘效犬馬之勞。

  「詹妮小姐,」他說,「您完全可以相信我;我會全力營救您的父親,希望此事不會太難,我今天就去拜見博勒加爾將軍,但不會冒然提出釋放哈裡伯爾特先生的要求,我打算先瞭解清楚情況,令尊是憑將軍一句話就能重獲自由呢,還是沒有這般簡單。」

  「可憐的父親!」詹妮發出一聲歎息,「他還不知道女兒就在眼前。我多麼想撲進他的懷抱啊!」

  「耐心點,詹妮小姐。您很快就能擁抱令尊了。請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會小心行動的。」

  詹姆斯·普雷費爾把貨物出售給將軍,又談妥低價收購大批量的棉花,生意上的事一了,他把話題扯到當前的這場戰爭上。為什麼呢?就因為他牢記自己的承諾。

  「將軍,您認為你們這方會獲勝嗎?」他問博勒加爾將軍。

  「我從不懷疑最後的勝利必將屬￿我們。至於談到查理斯頓目前的形勢,我相信李將軍的軍隊對它的圍困不會持續太久時間了。再說,您能指望那些廢奴分子幹什麼大事呢?即便維吉尼亞、加羅林群島、喬治亞、阿拉巴馬及密西西比河流域一帶的商城落入他們的掌握之中——當然這決不可能,然後呢?他們就在這片他們永遠無法征服的土地上當家作主了吧?當然不是這樣了。依我看,就算他們勝利了,這個勝利也會搞得他們狼狽不堪。」

  「您對您手下的士兵就完全放心?」船長又問,「您不擔心這種圍困會令軍心動搖?」

  「不擔心!我不怕背叛。叛徒只會被無情地消滅掉。如果我抓到什麼蛛絲馬跡,查理斯頓城會血流成河。傑佛遜·大衛親手把查理斯頓託付於我,您盡可放心,它絕對安全。」

  「您這裡關押有北軍戰俘嗎?」詹姆斯·普雷費爾問,拐彎抹角說了大半天,就為了這句話。

  「有,船長。」將軍回答道。「查理斯頓打響了南北戰爭的第一槍。當時城內的廢奴分子企圖頑抗,結果被我們擊敗。於是,他們就成了戰俘。」

  「很多嗎?」

  「一百人左右。」

  「他們在城內行動自由嗎?」

  「曾經自由,後來我發現了他們的陰謀活動。他們的頭領勾結圍城的北軍,出賣城內的機密。沒辦法,我只得把這夥危險分子關起來。一些人只能到城堡的平坡上放放風。看來。非得槍斃幾個,來個殺一儆百!」

  「什麼!槍斃!」年輕船長叫起來,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對!先槍斃帶頭的。在被困的城市裡,這實在是個非常頑固,非常危險的人物。我已經把報告送裡士滿審批。再過一周,他的命運就不可挽回了。」

  「您說的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詹姆斯·普雷費爾漫不經心地問。

  「是波士頓的一個記者,一個狂熱的廢奴分子,林肯的忠實信徒。」

  「他叫?」

  「賈納唐·哈裡伯爾特。」

  「可憐的人!」詹姆斯不動聲色地歎息道。「不管他幹過什麼,還是忍不住為他惋惜。您認為他會被槍斃嗎?」

  「毫無疑問。」博勒加爾回答道,「這又有什麼辦法!戰爭就是戰爭。各自為主嘛。」

  「說到底,這與我毫不相干。」船長說道,「再者,等執刑時,我早就不在城內了。」

  「什麼!您已在考慮離開了!」

  「是的,將軍,別忘了我是個商人。棉花一裝完,我就走。我已進入查理斯頓,很好,但還必須出去,這才是至關重要的。『苔爾芬』號是艘不錯的船;它可以與北軍的所有船隻一決高下。但它跑得再快也躲不過遠程炸彈的襲擊。一旦中炮,我的生意可就完蛋了。」

  「請放心,船長,」博勒加爾將軍答道,「我無意使您陷入那樣的窘境。您是商人,您考慮的的確很有道理。換了是我,也會那樣做。何況,逗留在查理斯頓也不是件好事。錨地三天兩頭遭到北軍的炮擊,船隻停泊在那裡很不安全。您願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吧。但順便打聽一下:查理斯頓附近水域的北軍海船的數量和實力如何?」

  詹姆斯·普雷費爾盡可能滿足將軍的要求。隨後,他客客氣氣地辭別而出。他朝碼頭走去,一路上滿腹心事,對打聽到的消息不知該如何處理。

  「該怎麼面對詹妮小姐呢?」他想著,「應該告訴她哈裡伯爾特先生的處境很危險?還是別讓她知道這重重危機為好?可憐的姑娘!」

  他離開將軍官邸走了還不到五十步遠,就遇見克倫科斯頓,自他離開船後,可敬的美國人一直跟著他。

  「怎麼樣,船長?」

  詹姆斯·普雷費爾盯著克倫科斯頓,美國人明白沒有什麼好消息。

  「您見到了博勒加爾將軍嗎?」他問。

  「見到了。」詹姆斯·普雷費爾答道。

  「您談到了哈裡伯爾特先生的情況嗎?」

  「沒有!是他先對我提到的。」

  「他說什麼了,船長?」

  「好吧!克倫科斯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一切,船長。」

  「嗯!博勒加爾將軍告訴我,你家主人一周後將被槍決。」

  聽到這個壞消息,換了別人,一定會暴跳如雷,或者悲痛欲絕。可美國人什麼都沒問,嘴唇上掛著一絲微笑,只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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