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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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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苔爾芬」號所處的方位已經明確,詹姆斯·普雷費爾只需完成一件事情:決定從哪條水道入港。 「如果路上順利的話,」他說,「三小時後,我們就能安全靠岸。」 查理斯頓位於長六海裡,寬四海裡的一個三角港灣裡面,又稱查理斯頓港,位置險要。狹窄的入口夾在兩島之間,北邊是沙利文島,南邊是毛裡島。那時,毛裡島被北軍控制,吉穆爾將軍下令在島上修築了炮臺,以扼制這片水域。相反,沙利文島掌握在南軍手中,他們守在穆爾特魯要塞裡嚴密地監視著入口。因此,「苔爾芬」號決定利用這個有利條件,沿北方的沙利文島行駛,避開毛裡島上的炮火。 要進入三角灣,有五條水道可供選擇:沙利文島航道、北方航道、奧弗洛航道、主航道及勞富德航道。外來船隻除非有高超的技術,且吃水深度要不足六尺,一般說來都不走勞富德水道。北方航道和奧弗洛航道又途經北軍炮臺。要是能容詹姆斯·普雷費爾作出選擇,他肯定走主航道,這是最好的,容易確定方位,但是詹姆斯必須審時度勢,隨機應變,他對這個海灣了如指掌。即便船隻駛進一個狹窄水道,他也能指揮若定,所以,首要問題還是如何進去。 駛進峽口,實在需要豐富的航海經驗,需要準確地掌握「苔爾芬」號各項技術性能。 這時,查理斯頓水域裡出現了兩艘北軍大型驅逐艦。馬修很快發現了,他告訴了詹姆斯。 「他們會查問我們為什麼來這裡。」他說道。 「嗯,不必理睬它們,」船長答道,「他們只會白費心機。」 驅逐艦全速駛向「苔爾芬」號,而後者繼續前進,小心不落在驅逐艦大炮的射程範圍內。為了爭取時間,蒙蔽敵人,詹姆斯·普雷費爾命令船隻駛向西南角。兩艘北軍海船的確以為「苔爾芬」號慌不擇路,想駛進莫裡島水域。島上的大炮正等著它,只需一炮就能炸翻那艘英國船。於是,它們任由「苔爾芬」號朝西南方行駛,遠遠地看著它,不再加緊驅趕。 一小時裡,雙方就這樣僵持不下。詹姆斯·普雷費爾為進一步欺騙驅逐艦,早就下令放開滑閥的活塞。只以小馬力行駛。但是煙囪裡冒出的濃煙卻會使對方認它想方設法取得最大壓力,以便獲得最高速度。 「等一會兒讓他們瞧瞧我們怎麼溜出他們的手掌心,他們定會大吃一驚!」詹姆斯·普雷費爾說道。 當船長看到「苔爾芬」號離莫裡島很近,望得見一排他不知其有多遠射程的大炮時,他突然轉動方向盤,調轉船頭向北方駛去,把兩艘巡洋艦拋在上風處二海裡遠的海面。對方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拼命追趕。但為時已晚。「苔爾芬」號加足馬力,很快就把巡洋艦拋得老遠,駛近北部海岸。巡洋艦開了幾炮,也只是求得心安,這些彈丸連一半的距離都走不到,不過是白白被糟踏了。上午十一時,輪船滑沙利文島航行,由於船體吃水較淺,它在狹窄的航道裡也能全速前進。此時它已脫離險境,因為這片淺海平均水深不足十一尺,沒有一艘北軍巡洋艦敢冒險跟進去。 「喂,不會還有比進來更難的了吧?」克倫科斯頓問道。 「哦!哦!克倫科斯頓大叔,」詹姆斯·普雷費爾回答道,「難的不是進來,而是怎樣出去。」 「唔!」美國人說道,「我可不操心這點。有像『苔爾芬』號這樣的船,有像詹姆斯·普雷費爾先生這樣的船長,我們想什麼時候進來就什麼時候進來,想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出去。」 詹姆斯·普雷費爾手拿望遠鏡,仔細審視航道。面前攤放著各種詳盡的海圖,靠著這些地圖,他得心應手地指揮著船隻。 「苔爾芬」號駛進沙利文島附近的狹窄航道。 這時,莫裡島上射來幾枚炮彈,但沒擊中。「苔爾芬」號繼續朝原方向行駛,它經過沙利文島邊緣的穆爾特裡維爾,進入了海灣。 不久,它又從桑特堡的左邊經過,這個堡壘正好替它擋住了莫裡島上的炮火。 桑特堡在美國內戰中很有名氣,它距離查理斯頓約五公里,離兩岸約一公里多,呈殘缺的五角形形狀,建在一個人工島上。此人工島是由馬薩諸塞州運來的花崗石壘成,用了十年時間,耗資九十多萬美元。 就是在桑特堡,一八六四年四月十三日,響起了分裂分子的第一槍,安德生和他麾下的聯邦軍被趕了出去。實在無法估算北軍花了多少炮彈想攻下這個堡壘。南軍仍堅守了近三年時間。在「苔爾芬」號經過此島後,又過了三個月,終於在吉爾穆將軍下令修築在莫裡島上的「帕魯特」線膛大炮重達三百鎊的炮彈的強攻下,桑特堡落到了北軍手中。 但當時它還因如金湯,南方聯邦的旗幟高高漂揚在這個五角形的石頭建築物頂端。 過了桑特堡,橫臥在阿雪利河和科裴河間的查理斯頓就出現在眼前;它淩駕於一片水域之上。 「苔爾芬」號行駛在浮標叢中,查理斯頓的燈塔已落到西南邊去了。但站在莫裡島的平臺上還能望見它。英國國旗早已升起,船隻輕快地滑行在水面上。 船隻把第四十個浮標拋在右弦後,駛進了港灣。哈裡伯爾特小姐站在艉樓上,凝視著這座囚禁父親的城市,不覺熱淚盈眶。 最後,船長下令減慢船速,「苔爾芬」號沿著岬頭的炮臺行駛,不久,停靠在「北方商業碼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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