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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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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罪犯們留下的遺跡,他們另外還發現一些。有一堆餘燼顯然是最近才熄滅的,在它附近有一些腳印。居民們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他們一一測量了腳印的長度和寬度,很容易看出來這是五個人的腳印。這五個罪犯一定曾在這裡露宿過。如果有第六個人的腳印,那一定是艾爾通的,可是,他們經過仔細研究,並沒有發現第六個人的腳印。 「艾爾通沒有和他們在一起!」赫伯特說。 「不錯,」潘克洛夫說,「既然不在一起,那一定是已經被匪徒們殺死了!這些流氓連個窩也沒有,要不然我們可以像追老虎似的追逐他們!」 「不錯,」通訊記者說,「他們大概一直在各處漫無目的地漂蕩,打算直到成為島上的主人為止!」 「島上的主人!」水手大聲叫道,「島上的主人!……」他重複著,好像有一隻鐵爪扼住了他的喉嚨似的,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然後他說:「史密斯先生,」這時他的聲音平靜一些了,「你知道我的槍裡裝的是一顆什麼子彈嗎?」 「不知道,潘克洛夫!」 「就是打透赫伯特胸膛的那顆子彈,我向你保證,一定要用它打中目標!」 可是不管這個報復多麼公平合理,也已經不能使艾爾通復活了。察看了遺留在地上的腳印以後,他們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再也不能希望和他重新見面了。 當天晚上,他們在離「花崗岩宮」十四英哩的地方露宿。賽勒斯·史密斯估計他們離爬蟲角已經不到五英哩了。 果然,第二天他們到達了半島的盡頭。森林的縱長方向全走完了,可是他們並沒有找到罪犯們藏身的地方,也同樣沒有找到神秘的陌生人的秘密住處。 §3-12 第二天,二月十八日,移民們準備探索從爬蟲角到瀑布河沿岸一帶的森林地區。這一帶森林在盤蛇半島的兩岸之間,寬不過三、四英哩,是可以徹底進行搜索的。這裡的樹木不但高大,而且枝葉茂盛。可以看得出來,這一帶的土壤比荒島的其他各地肥沃得多。人們也許會以為是從美洲或非洲遷移到這個溫帶地區來的一部分原始森林。他們推斷的結果,認為這些壯麗的樹木所生長的地方土壤一定比較熱。原來這裡的土壤表層潮濕,而內部卻由於火山的烈焰,使溫度升高了;這種溫度在溫帶氣候裡,是不可能有的。這一帶常見的樹木是高大的卡利松和尤加利樹。 當然,居民們的目的並不僅僅是欣賞優美的林木。他們知道,在這方面林肯島已經有資格列入最初被稱為「快樂群島」的加那利的第一流島嶼之中了。可是,令人歎息的是,林肯島已經不完全歸他們所有了!已經有匪徒侵佔了它,玷污了它的海岸,必須把這幫匪徒消滅得乾乾淨淨! 他們搜索得非常仔細,西海岸並沒有發現絲毫痕跡。這裡連腳印、斷技和殘留的營地都沒有了。 「這一點我倒並不感到奇怪,」賽勒斯·史密斯對他的夥伴們說,「罪犯們最初在荒島的遺物角附近登陸,穿過潦鳧沼地以後,他們立刻深入了遠西森林。然後他們幾乎是循著我們從『花崗岩宮』出發以後所走的道路前進的。這就是我們能在森林裡發現蹤跡的原因。可是罪犯們從登岸以後很快就發現這一帶沒有適合居住的地方,因此,才又往北去,以致被他們找到了畜欄。」 「也許他們已經回畜欄去了。」潘克洛夫說。 「我想沒有,」工程師說,「因為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們要向那個方向搜索的。對他們說來,畜欄僅僅是個倉庫,而不是可以長期逗留的地方。」 「我同意賽勒斯的看法,」通訊記者說,「我想,罪犯們一定把老窩紮在富蘭克林山的支脈之間了。」 「那麼,史密斯先生,立刻到畜欄去!」潘克洛夫叫道,「我們一定要把他們殺光。到現在為止,我們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不,我的朋友,」工程師說,「你忘了我們還想知道遠西森林裡有沒有住宅哩。我們的遠征是有雙重目標的,潘克洛夫。一方面我們固然要懲治罪犯,另一方面,我們還要報答別人的恩惠。」 「說得對,史密斯先生,」水手說,「可是怎麼都一樣,我認為在那位先生不願意露面以前,我們是找不到他的。」 事實上,潘克洛夫一語道破了大家的想法。陌生人的住所大概正和他本人一樣的神秘。 這天晚上,大車停在瀑布河口。他們照常組織了露宿,照常進行守夜。赫伯特現在已經又是一個健康而強壯的少年了。這種戶外生活,既有海上吹來的微風,又有林間的新鮮空氣,對他是有極大好處的。現在他不再坐在車上,而是走在小隊的前面了。 第二天,二月十九日,移民們離開海岸——在海岸的河口對面,各種玄武岩石堆砌在一起,形成一幅奇形怪狀的圖案——翻上河的左岸。過去他們常從畜欄到西海岸去,因此這條道路已經有一部分鋪平了。居民們現在離富蘭克林山還有六英哩左右。 工程師的計劃是這樣的:仔細察看形成河床的山谷,小心向畜欄附近逼近;如果畜欄裡有人,就用武力把它奪取過來;如果沒有人,就坐守在裡面,作為探索富蘭克林山的前進據點。 移民們一致同意這個計劃,因為他們都急著要光復他們的整個荒島。 一道峽谷把富蘭克林山的兩個最大的支脈劃分開來,他們就沿著這條峽谷向前走去。河岸上樹木叢生,在稍微高些的山坡上就比較稀疏了。這裡到處是崎嶇的山地,打埋伏最為合適,因此他們前進時十分小心。托普和傑普在兩旁的密林裡跳來跳去,互相比賽著機智和靈活。夾岸一帶沒有任何跡象可以說明最近曾經有人來過,沒有任何遺物說明這裡或附近有罪犯存在。傍晚五點鐘的時候,大車在離柵欄不到六百英呎的地方停住了。柵欄被一排圍成半圓形的樹林遮住了,因此還看不見。 現在必須偵察一下,確定畜欄裡有沒有人。罪犯們可能就隱藏在附近,如果白天大搖大擺向畜欄走去,那就會和可憐的赫伯特一樣,等於送上去讓匪徒們打,因此,最好還是等到天黑再說。 可是,吉丁·史佩萊卻主張不再耽擱,立刻偵察畜欄的路徑;潘克洛夫也忍耐不住了,他自告奮勇陪同通訊記者一起去。 「不,朋友們,」工程師說,「還是等到天黑再去吧。我絕不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在大白天暴露自己。」 「可是,史密斯先生……」水手還想不答應。 「我求求你,潘克洛夫。」工程師說。 「好!」水手說,他換了一種方法來發洩心頭的憤怒,用船上人常用的最難聽的話,辱駡那幫罪犯。 於是居民們留在大車旁邊,小心地警戒著森林的周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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