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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您捕過鯨嗎?……」路易·克洛迪榮問道。

  「捕過,整整一個季節,在貝爾法斯特的『蘭格爾』號上,在千島群島周圍和鄂霍次克海捕鯨。應該配備獨木舟、魚網、鐵鉤和魚叉手。當獨木舟被鯨魚拖到大船上的人視野之外的地方,就有很大的危險性,這種捕獵傷亡很大。」

  「這樣做划算嗎?……」尼爾斯·阿爾伯問道。

  「划算,也不划算。」韋爾·米茲回答說,「機敏不可缺少,運氣更為重要,多少次,經過一番搏鬥但卻不能捕獲一頭鯨魚!」

  另外,剛剛發現的那幾頭鯨在離機靈號至少三海裡的地方喘息著,但要靠它們更近些是不可能的。學生們感到十分遺憾。即使張滿全部的帆,三桅帆船也趕不上它們。鯨魚向東快速遊去,一條小獨木舟是很難追上它們的。

  太陽慢慢地落下海平線,習習微風也使大海平靜了下來。

  西方的雲層濃重而呈青灰色,一動不動地懸在天際,如果風從那邊刮起,將是一場雷雨前的狂風,不會持續很久。相反,升上天空的濃霧不斷堆積,夜間就會變得漆黑一團。

  令人擔心的是天空中電閃雷鳴,空氣悶熱,好像天空在燃燒。

  還在大家釣魚的時候,哈裡·馬克爾就讓人把一條小船放到海裡,因為有幾條魚特別重,大家無法將它們直接拽到船上來。

  海面上一片平靜,這條船沒有被吊上來放回原位,毫無疑問,哈裡·馬克爾,把它仍留在下面自有他的道理。

  機靈號上升起了所有的帆,以利用快要停止的微風。韋爾·米茲以為船長會用船的另一側舷,在風力一旦增強時,讓船向著東北方向駛去。但在整個白天裡,他徒然期待著船長下達掉轉船頭的命令,他無法理解哈裡·馬克爾的意圖。

  太陽已經落到了雲層後面,厚厚的雲層遮住了它最後的光線。夜幕很快就要降臨了。回歸線附近的黃昏十分短暫。

  難道哈裡·馬克爾要讓船上所有的帆這樣保持到天亮嗎?韋爾·米茲認為這是不對的。雷雨天氣可能會突然出現,要知道在這片海域裡雷雨格外劇烈和迅猛!

  一艘船如果突然駛入這片海域,它是沒有時間解開下後角索,收回風帆的,它可能被拖人兇猛的海浪中,要想重新駛出,桅杆必然會被折斷。

  因此,一個謹慎的海員不會不知道自己所面臨的是什麼樣的危險,除非天氣是絕對的可靠。但最好還是只留下第二層帆、前桅帆、後桅帆和三角帆,這樣更穩妥。

  將近六點時,哈裡·馬克爾登上艉樓,當時帕滕森先生和他的學生們正聚集在那裡,他命令支起天篷,每天晚上大家都留心做這件事情,然後,他又最後一次觀察了一下天象說:

  「系緊頂帆和第三層帆!」

  約翰·卡彭特立即傳達了這道命令,船員們遵命行事。

  不用說,按照習慣,托尼·雷諾和馬格努·安德斯會很機敏、靈活地爬上主桅的側支索,這總是讓領隊既欽佩又擔心……同時,又十分遺憾自己不能像他們那樣。

  這一回,韋爾·米茲隨他們一塊爬上去,其靈巧程度一點也不比他們遜色。他們幾乎是同時爬上了主桅的橫杆。三個人一起系緊了第三層帆。

  「抓緊點,年輕的先生們,」他對他們說,「一定要謹慎小心,即使是在船沒有行駛時……」

  「我們抓緊著呢。」托尼·雷諾回答道,「我們如果掉到海裡,那會使帕滕森先生痛苦萬分的!」

  把頂帆系好之後,三個人足以把三層帆系緊在橫桁上,這面帆原來已被從主桅上降了下來。

  與此同時,水手們也在前桅帆杆上做著同樣的事情,接著,大三角帆、第一斜帆和後頂帆都被收了回來。

  現在,船上只有兩面第二層帆、前桅帆、後桅帆和小三角帆,最後的微風剛剛能把這些帆吹起。

  依託著向東的潮流,帆船緩緩地向前行駛,直到太陽升起,它也只能行駛很少的航程。

  如果真有雷雨來臨,哈裡·馬克爾也不會驚慌了。

  片刻功夫,大家就能把前桅帆和兩面二層帆收回來。

  當韋爾·米茲和托尼·雷諾、馬格努·安德斯從桅杆上下來時,他觀察了一下駕駛艙燈光照亮著的羅盤。

  從早上起,機靈號大概向東南方向已經行駛了五十多海裡了。這次,他認為船長會向另一側,即東北方向行駛。

  哈裡·馬克爾發現了他的這位「乘客」看到他仍然保持著原來的航線,表現出某種驚訝的神態。可韋爾·米茲是一個非常守紀律的人,對此他沒有冒昧提出任何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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