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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為了防範這種事情發生,布萊恩特不得不採取所有的預防措施。今後男孩子們不到必要之時,不得外出。巴克斯特用一片灌木遮掩了圈養地,又用同樣的方法偽裝了大廳和儲藏室的入口,任何人不准在湖泊和奧克蘭山之間的空地出現。

  除去這些困難,現在又有些其他焦慮因素。科斯塔發高燒病倒了,生命垂危。高登不得不從帆船上的藥箱裡給他開藥吃,他非常緊張,生怕自己開錯了藥!幸虧有凱特在那兒,她就像是這可憐的病孩子的母親。出於女性的本能,她日夜無微不至地看護著他。實在太感謝她了,科斯塔終於退燒,不久之後身體又迅速地康復了。

  在11月份的前二周,雷雨頻繁。但到了17號,溫度緩緩上升,並保持不變,長時期的溫暖的季節到來了。大樹和灌木以及其他所有的植物,都很快披上了新葉和花兒。

  南荒郊飛鳥也大批地飛回老巢。因為不能越過沼澤去狩獵,這使唐納甘痛苦萬分。

  可憐的威爾科克斯也和他差不多。因為他也不能布網捕鳥。不僅鳥兒們成群地飛回小島,而且其他動物也落入了法國人穴附近的陷阱中。

  一天,威爾科克斯發現了一隻信使鳥,就是在冬天被迫飛往北方不知名國家的那群鳥。這只燕子的翅膀上仍帶著塊小布條。這是不是寫給帆船上倖存者的信呢?哦,不是的!消息就這樣杏無回音地又回來了。

  在這段漫長的枯燥乏味的日子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大廳度過的。負責寫航海日記的巴克斯特發現現在已無事可記。不到四個月後,查曼島上的殖民者又要迎來第三個冬天2

  男孩子們焦慮不安地想著,這對這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來說是多麼令人氣餒的事啊!只有高登老是關注著管理的細節問題。

  甚至布萊恩特也有幾次就要喪失信心了,但他盡力將這種情緒掩蓋起來。他試圖鼓舞他的同伴們繼續學習,恢復討論和大聲朗讀。他不斷讓他們回憶家鄉和朋友,並保證總有一天他們會回去的。他竭盡所能地想鼓舞他們的鬥志,但收效甚微。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這種灰心失望的情緒。

  事實並非如此!一些十分重要的事立刻讓他們興奮不已2

  那是在11月21日下午2點左右,當唐納甘在湖邊鉤魚時,他的注意力被許多在河左岸盤旋的鳥兒不和諧的叫聲吸引。如果那些鳥兒不是烏鴉,它們顯然也和烏鴉一樣屬￿相近的鳥種。因為它們太相像了。

  若不是它們行為怪異,唐納甘也不會注意到它們的叫聲。

  它們在空中圍成一個大圈,快接近地面時,它們又縮小圓圈的半徑,直至迅猛地撲進一塊草木茂密的地面。

  接著,怪叫聲比以前更大了。但唐納甘卻無法看到這些鳥的一絲行動。因為它們消失的那塊地方的灌木大稠密了。

  一個想法閃入他的腦海。那兒肯定有具動物屍體。因為他非常好奇地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所以他返回法國人穴叫莫科用船把他載往西蘭河的另一面。

  他們劃出岸邊,10分鐘後就劃進了岸邊的樹林。立刻,鳥兒全都飛離地面,用尖叫聲來抗議他們打擾了它們的午餐。

  那兒躺了具小駝馬的屍體,很顯然它只是在幾小時前死的,因為屍體還未完全冷卻。

  唐納甘和莫科不想把這鳥兒吃剩的午餐帶回洞中貯藏,所以正待離去。突然想起為什麼這只駝馬會死在沼澤邊呢?這兒離東面森林太遠了,而駝馬類動物又很少離開那裡。

  唐納甘仔細檢查了駝馬屍體。在駝馬腹部有一個傷口,而且這個傷口不是被美州虎咬傷的,也不是被其他猛獸咬的。

  「這只駝馬是被槍打死的。」他得出結論說。

  「這就是證據!」他一邊說,一邊用小刀把一顆子彈取了出來。這顆子彈的大小更像是帆船上的步槍打的,而不像是他們打獵用的那種槍。這肯定是沃爾斯頓或他同伴們開的槍。

  唐納甘和莫科離開了那群虎視眈眈的鳥兒,返回了法國人穴,並且把這件事告訴了夥伴們。

  很顯然,駝馬是被一名「塞位號」上的人打死的。因為不論是唐納甘或是其他任何人都有一個多月沒開過槍了。但問題是要搞清楚駝馬是在何時何地挨了這一槍。

  經過全面考慮之後,他們發現這個傷口是在五六個小時之前弄的,這正是駝馬從低窪地到達河岸所需的時間。因此沃爾斯頓的一個手下今天早上肯定去過家庭湖的南端,他們整個隊伍也肯定已過了東河,距離法國人穴已越來越近了。

  因此,雖然危險說不上是十萬火急,但形勢的確是越來越嚴峻了。島嶼南邊是一片廣闊的平地,中間有河流穿過,分佈著沼澤,點綴著沙丘,但仍沒有足夠的動物滿足那夥人的日常飲食。好像沃爾斯頓還未準備冒險穿過那兒,因為他們沒聽到武器發出的聲音,所以現在仍有理由認為法國人穴的地點還未被發現。

  然而,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果他們沒有任何自衛反擊的機會,那麼這些小殖民者被趕出山洞就不足為奇了。

  三天后,一件更有意義的事發生了。更加肯定了他們的認識,而且也更加顯示出他們的安全比以前更加得不到保障。

  24日上午大約9點時,布萊恩特和高登出了洞,穿過西蘭河去瞧瞧他們是否能在湖泊和沼澤之間的窄路上挖一條類似壕溝的東西。如果沃爾斯頓以後出現在這條壕溝時,就更方便小殖民地的神槍手唐納甘的埋伏。

  他們從河邊出發走了約300碼遠。布萊恩特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那東西也被他的腳踩碎了。他並沒有太留意,只把那當作是無數貝殼中的一隻。這些貝殼都是被春天的洪水淹沒整個平地時沖上來的。但是走在他身後的高登卻停了下來,並且大叫道:「看這,布萊恩特,看這!」

  「怎麼回事?」

  高登停下來並拾起那個已踩碎的東西。

  「瞧!」他說道。

  「那不是貝殼,」布萊恩特答道,「那是……」

  「煙斗!」

  高登正拿著一個手柄被踩壞的煙斗。

  「我們中誰都不抽煙,」他指出說:「這煙斗肯定是被誰……」

  「不是我們的人掉的,除非這屬￿在我們之前呆在這裡的那個法國人。」

  「不!煙斗不是鮑定的,他20年前就死了。而這是最近才掉的,因為裡面的煙草氣味仍能很清楚地聞到。幾天前,或者幾小時前,沃爾斯頓的同夥或沃爾斯頓自己來過湖的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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