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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不,小乖乖,不是,」凱特說,「之所以叫它奶牛樹,是因為它產牛奶,而且比你們的小羊駝奶好喝多了。」

  一返回法國人穴,凱特就把她的發現告訴了高登。高登馬上叫上索維絲和凱特一道去了沼澤林。高登將樹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認為這可能是在北美洲分佈較廣的一種乳膠樹,他並未弄@。

  這可是價值非凡的發現。他們只要在樹皮上劃一道口子,奶汁很快就會流出來,並且這種奶汁和奶牛產的牛奶一樣鮮美。如果放任自流,奶計就會凝固形成非常可口的奶酪。除此之外,還能用它生產石蠟,就像蜂蠟一樣可以做成很好的蠟燭。

  「嘿,」索維絲說,「不管是奶牛村還是樹奶牛,我們都可以從上面擠牛奶。」

  他無意識中使用了同印第安人一樣的表達法。他們也是說:「從樹上擠牛奶。」

  高登在樹幹上劃了一道口子,樹汁湧了出來,凱特用隨身攜帶的杯于滿滿裝了兩品脫。

  樹汁是白色的液體,看上去很鮮美,就像奶牛產的牛奶一樣讓人垂涎;而且它更富有營養,更粘稠,香味更濃郁。到了法國人穴,杯子裡的奶汁一下子就喝幹了。科斯塔像一隻小貓一樣,嘴巴上還沾著幾滴。

  一想到這種新產品的用途,莫科就露出滿意的神色。他輕而易舉就能到達沼澤林獲取植物牛奶。

  總而言之,查曼島能夠提供一塊大殖民地所需的必需品。男孩子們能在此住上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凱特來到他們中間像母親一樣照顧他們,她那慈母般的關懷感動了他們每一個人,使他們的日子過得更加舒服。

  為什麼他們以前的安全感會受到干擾呢?現在布萊恩特和他的夥伴們要怎樣才能弄清楚東邊的不明形勢呢?這對他們來說可是生死攸關的問題!他們再也不能繼續探險了嗎?他們不畏懼任何危險,除了兇猛的野獸,而野獸又比他們日夜防範的空有人軀的歹徒要溫順友好得多。

  11月開始了,法國人穴周圍還未出現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布萊恩特甚至懷疑「塞汶號」上的倖存者是否還在這個島上。但唐納甘不是親眼見過那艘破爛不堪的船了嗎?斷裂的桅杆,撕爛的船帆以及破損的船舷。如果查曼島在某塊大陸或群島的附近,船完全可以駛向海面了。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伊文斯先生應該瞭解這一點。沃爾斯頓有可能已經離開島嶼了。真是如此嗎?必須把事情弄清楚。

  布萊恩特常想把家庭湖東部的情況弄清楚。唐納甘、巴克斯特和威爾科克斯倒是一定會十分樂意和他同行。但這樣會冒著落入沃爾斯頓手掌的危險,也只可能向他表明他的對手是如何容易對付。這樣的話會導致最嚴重的後果。於是高登勸說布萊恩特不要到櫸樹林去冒險,而他的建議總是被採納。

  於是凱特提了一個可以避免被發現的建議。一天晚上,當所有的男孩聚集在大廳時,她問布萊恩特是否可以讓她清早離開。

  「離開我們!凱特!」布萊恩特叫道。

  「是的!你們不能老是沒有沃爾斯頓是否還在島上的確切消息!我願意再到被暴風困住的地方去一趟,看看船是不是還在那兒。如果還在,沃爾斯頓就沒走;如果不在了,你們也不必再害怕他了。」

  唐納甘說:「那正是布萊恩特、巴克斯特、威爾科克斯和我四人想去幹的事。」

  「對,唐納甘先生,」凱特說,「對你們有危險的事對我卻沒有危險。」

  「但是,凱特,」高登勸說道,「要是你落到沃爾斯頓的手裡怎麼辦?」

  「得了,」凱特打斷他的話,「我就會回到逃跑之前我所呆的地方,只是如此而已!」

  「要是這些歹徒殺掉你怎麼辦?他們不是很可能這麼做嗎?」布萊恩特問。

  「從前我逃跑過,為什麼我不會再逃一次呢?尤其是我知道來法國人穴的路了。再說,我要是和伊文斯先生一起逃跑,告訴他關於你們的一切之後,想一想他會對你們有多大幫助!」

  「如果伊文斯先生有逃跑的機會,」唐納甘說,「他不會早逃走了嗎?難道他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嗎?」

  「唐納甘說得有道理,」高登表示同意說,「伊文斯知道沃爾斯頓的秘密,一旦不需要他幫忙開船到大陸上了,沃爾斯頓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如果現在伊文斯還沒從沃爾斯頓一夥手中逃脫,那是因為他們的監視太嚴了。」

  「說不定因為他冒著生命危險逃跑,早被沃爾斯頓他們殺掉了,」唐納甘指出來說,「如果是這樣,凱特,除非你想再次被抓。」

  「你難道以為我不會盡我所能避免被抓的命運嗎?」

  「當然你會,」布萊恩特說,「但我們絕不會讓你冒這個險的,絕對不會!我們必須找到更完善的辦法,看看沃爾斯特是不是還在查曼島上。」

  凱特的提議被否決了。除了繼續小心提防以外,再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很明顯,如果沃爾斯頓能離開這座小島的話,他肯定會在濕季來臨之前就離開了,然後到一個歡迎他和他的同夥的國度去,就像所有遭到船難的人們都會受到熱情款待一樣,不管他們從哪裡來。

  如果沃爾斯頓還在這島上的話,他好像沒有深入內部探險的打算。在漆黑的夜晚,布萊恩特、唐納甘和莫科常常乘著小船穿過湖去,但不管是對岸還是東河下游的樹叢下,卻從來沒發現一絲火光。

  然而,這樣活著也太讓人膩煩了——被禁煙在西蘭河、家庭湖、森林、懸崖圍成的小圈子裡。布萊恩特總在考慮怎樣才能弄清楚沃爾斯頓是否離開小島或是他曾在哪些地方燒過黃火。

  說不定晚上他能從某個山上看看?這個想法湧入了他的腦海。遺憾的是,除了最高點僅在海平面的200英尺以上的一座懸崖,島上沒有其他更高的山了。唐納甘和其他幾個去過奧克蘭山,可從那兒他們甚至連湖對岸也看不到,更不用說地面上的煙火或亮光,他們得登上還要高幾百英尺的地方,才能使視野更開闊,一直延伸到矇騙灣的岩石群。

  這時,布萊恩特有了一個危險的主意,一個甚至稱得上瘋狂的主意,這和他先前的主意毫不相干,但是這主意一直佔據在他的腦海中,於是最終他採用了這一辦法。

  大家應該還記得放風箏的事被擱置下來了吧!自從凱特帶來了「塞汶號」的倖存者大概在東海岸一帶活動的消息之後,把風箏放上天使島嶼周圍地都能看到的計劃就取消了。

  要是風箏不能用來做信號,而是用作偵察的一種手段會如何呢?這一偵察對殖民地的安全至關重要。

  對啊!這主意激發了布萊恩特的所有想像力。他記起曾在一張英文報上讀過一則報道。報道寫的是一位女士坐在一個籃子裡升上天空,而吊起籃子的正是一隻特製的風箏。毫無疑問,一位女士能做到的,一個男孩當然也能做到!稍微要緊的就是這嘗試中帶有一定的危險,而較之他們能得到的結果,這危險根本算不了什麼。如果做好一切預防措施的話,這次嘗試難道沒有一絲成功的機會嗎?這就是布萊恩特說服自己的原因。他認為只要把風箏做得更大更牢固的話,它就能順利升空,即使他還不能計算出做到這一點所需的抬升力。那時,他就能在半夜被送上幾百英尺的高空,這樣也許能發現湖泊和矇騙灣中間某處的火光。

  11月4日晚,他召集年紀稍大的男孩子們討論了這件事。

  他告訴他們他想利用風箏。

  「怎麼用?」威爾科克斯問道,「把它送上天嗎?」

  「當然,」布萊恩特說,「做風箏的目的就是送上天。」

  「在白天嗎?」巴克斯特問。

  「不,」布萊恩特回答,「那樣沃爾斯頓會發現的,要在晚上。」

  「但是你把燈掛在上面,」唐納甘指出,「那樣也會吸引他們的注意。」

  「我不準備把燈掛上去。」

  「那你打算怎麼辦?」高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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