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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對弗萊普的推論,克利夫頓太太沒做任何回答,就算海員說的有理,可是還要戰勝多少困難,還有多少事情不得不聽天由命。總之在這個陌生的海岸上,遠離親人,遠離父親,她和她的孩子們還要渡過多少這樣的日子呢?

  但是,克利夫頓太太問到如果說那些溫哥華號的匪徒們不想要工程師的命,他們為什麼把他和家人分開,為什麼不把他一起趕上小船,在這裡讓他們一起上岸獲救呢?

  對克利夫頓太太提出的問題,弗萊普希望找到理由回答她,但他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卻沒有說出什麼來。

  在四月八日開始的這個星期裡,食品儲備又有所增加,我們似乎可以期望饑餓再不會煩擾這一小群人。

  在勞動中,弗萊普用實踐訓練著孩子們,他想把他們教成像他自己一樣靈活,富有創造性的人。他還承諾只要有合適的木材,他就給他們做弓和箭。但目前他只能先教他們如何設阱下套逮捉小鳥和動物。他用三根小棍搭成4字形,然後用椰子纖維捆住,結繩套。在野兔繁殖場,他們的繩套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他們經常可以捕到落網的兔子。克利夫頓太太還經常提醒弗萊普應當馴養幾隻兔子,幾隻岩鴿。但是,要做到這一點必須先建起一個圈養場,直到目前弗萊普還一直沒有時間著手解決這個問題。

  除了教孩子們結網下套外,弗萊普還教孩子們如何誘騙鳥類。他把一片樹葉折成喇叭狀,放在嘴上吹,一會兒學母鳥叫,一會兒學公鳥叫,一會兒又把樹葉平放在嘴唇上,吹出的聲音像一群鳥在歡樂的歌唱。他還能模仿出撲簌簌的鳥群的飛翔聲。孩子們學得非常快,尤其是羅伯特,在這方面的天賦最為突出,他第一個靈活地掌握了這種技巧,小傑克也取得了好成績。當他鼓起兩腮用力吹樹葉時,樣子非常像個胖乎乎的可愛的小天使。用這種辦法他們把鳥引進陷阱,經常是令他們心花怒放,收穫頗豐。

  在所有這些設施中,弗萊普總管最關心的還是他的火。他不能讓他們的灶火遭到一點風吹雨打,他想把灶設在洞裡,但濃煙會熏嗆得洞裡無法居住。如果裝個煙囪排煙,又是一件艱巨的工程。沒有釺子,沒有鎬頭,怎麼可能在花崗岩石壁上開出洞來呢?是否能在洞壁上找到縫隙可供利用?但山洞到處是厚厚的岩石,不見一絲縫隙。只有一把刀是什麼事也幹不成的。在這種條件下,弗萊普不得不暫時放棄在洞內裝煙囪的計劃,只好把爐灶放在洞外。但海員並不灰心,他頭腦裡有許多方案,一旦那個方案成熟了,就可以動工實施,他也經常與馬克討論他的各種方案。

  這是第三個星期的開始,四月十一日,星期一。弗萊普、馬克、羅伯特準備到森林裡進行一次重要的勘察。他們打算先到河的右岸去。不用船,也沒有橋,他們很難渡過湖水到達河流的源頭。因此他們打算沿著湖邊由西向南,再向東繞到河的右岸去。但是這個行程有十二公里遠,對羅伯特和馬克兩個年輕人的腿來講這並不是什麼大難題,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因此三個遠足者一大早,帶著全天的乾糧就出發了,他們預計天黑才能返回。克利夫頓太太對他們的遠足又是叮嚀再三。

  早上六點鐘,一行三人已到了湖的東岸,與森林交界的地方。這裡地勢極不平坦。樹木高低交錯,形成一個巨大綠色的拱廊。樹葉茂密,層層迭迭,陽光幾乎無法射入。林中陰暗潮濕,長著刺柏、落葉松、針葉松等樹木。

  弗萊普在兩個年輕夥伴的陪同下走進了樹林。林內大樹盤根錯節,藤類盤繞,荊棘叢生,沒有路。他們只好一邊斬斷藤蘿,一邊撥開樹枝慢慢前進。不時有受驚嚇的鳥兒撲楞楞地飛起又藏進了樹蔭中,還有被驚擾的四足小動物從洞穴中躥出,急匆匆地躲進深草裡。令羅伯特深感遺憾的是,他既沒能看出這是一些什麼動物也不能抓住它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溜得無影無蹤。

  走了半個小時後,始終走在前面的馬克突然站住並且發出了驚歎聲。

  「怎麼啦,馬克先生?」弗萊普急忙跑到年輕人身邊。

  「河流,弗萊普。」

  「已經到河邊了!」水手也感到意外。

  「看呀!」馬克說。

  確實,在他們的眼前,一條河正在靜靜地流淌著,河水發黑,看來很深,河面最多有六十尺寬。兩岸陡峭長滿了高大粗壯的樹木,好像是河流的綠色的巨大搖籃。河水鑲嵌在峭壁山澗之間,蜿蜒穿過狹窄的山谷,湍湍流去。一眼望去水光山色,風景如畫。但是到處又是一派荒野景象。林中,有塊地方,幾棵大樹倒下了,形成林中空地,陽光透過樹枝像波濤一般湧進林中,似乎像在擁抱森林。林中到處彌漫著松脂的清香;各種青藤從這棵樹上攀到另一棵樹上;在濃郁的樹下,野草叢生,應當是爬行類的最好的棲息地。

  弗萊普和兩少年默默無語地欣賞著這一片美景。此時,弗萊普在思索著,他們怎麼會這麼快到了河邊的呢?按他的估計應當再有一小時的路才能到達,他無法解釋這一切。馬克和羅伯特也想不通是怎麼回事。

  「這條河,」馬克說,「可能不是我們已經勘察過的那條河。」

  「對啦!」弗萊普說,「我看水的顏色,和流速都不一樣,這條河水發黑,流速湍急。」

  「你說的有理,弗萊普,」馬克答道。

  「這樣吧,」海員又說,「讓我們沿著河向下走,我們將看到它不是流進大海。」

  「但它總該到什麼地方去吧?」羅伯特說。

  「是的,」馬克回答,「它為什麼不可能是我們已經勘察過的那條河的支流呢?」

  「走吧,我們會知道的,」弗萊普說。

  兩個少年跟著他們的夥伴向前走去。但走了幾百米後,出現了更令他們吃驚的事:他們已經到了湖的西岸。

  「你說的對,馬克先生,」水手叫道,「這條河不是從湖裡流出的,而是流入湖中的,另一條河是從湖中流出的。兩條河可能是一條,河水穿過湖水,在比我們第一個宿營地還低的地方流入大海。」

  「這使我似乎覺得,」馬克說,「大自然中的河流總是流經寬闊的水域然後奔向海洋。」

  「是呀,」羅伯特大聲說,「這條河流出的地方,就是我的水豚鼠潛到水下的地方。就在那,離這有三英里地遠的地方,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如果有個木筏,我們就可以直接到了湖的右岸,然後再走一個小時左右就到家了。」

  「毫無疑問,」馬克回答說,「只是你忘了一件事,親愛的羅伯特。」

  「什麼事,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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