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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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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讓這位舞蹈和儀錶教授去進行他的哲學思考,以回到一些更實際,更及時的問題上來。 在最近幾次去森林或平原的遠足中,或是獨自前往,或是由卡雷菲諾杜陪同,戈弗雷未看到任何一隻別的猛獸。他甚至都未找到這些動物的蹤跡。它們本該前往解渴的那條河,陡峭的河岸上未留有任何印跡。夜間也不聞嗥叫,沒有可疑的咆哮。此外,那些家畜跟以前一樣,未顯出任何驚惶的跡象。 「這真怪,」戈弗雷有時想,「可我並沒看錯!卡雷菲諾杜也沒看錯!那確是一頭熊出現在我面前啊!我開槍打的確確實實是一頭熊!就算我殺死了它,這頭熊難道是在這島上的蹠行動物家族的最後一名代表嗎?」 這絕對難以解釋!何況,如果戈弗雷殺死了這頭熊,他應該在他開槍的地方重新找到它的身體。然而,他徒勞地在那兒找了一遍!他是否認為那頭受了致命傷的動物死在遠處的某個窩裡?畢竟,這是有可能的;然而,在那個地方,在那棵樹的腳下,應該有些血跡,卻沒有。 「不管怎樣,」戈弗雷想,「這無關緊要,而且我們要始終保持警惕!」 11月的頭幾天,可以說,是這個陌生的地方的惡劣季候的開始,已經帶著寒意的雨下了幾個小時。之後,非常可能接著就會下個不停,整整幾個星期沒完沒了地下,顯示這個緯度上冬天雨季的特點。 戈弗雷這時不得不忙著在威爾樹的裡面安裝一個爐子,——必不可少的爐子,既用於在冬季為住所取暖,又可以不受風雨侵擾地用於做飯。 這爐子,可將它搭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搭在大石塊之間,在平地上鋪些石塊,在底部壘些石塊。問題是要將煙導到外面去,因為,讓煙從穿過巨杉內部直至樹幹高處的那個長長的細道散出去,這是行不通的。 戈弗雷於是想到用幾根竹子做一根管道,那些長而粗的竹子就長在那條河的陡峭的河岸上的某些地方。 必須指出,在那種情況下,他得到了卡雷菲諾杜極好的輔助,這個黑人費了一點勁弄明白了戈弗雷要的是什麼,當他去威爾樹外兩裡處從最粗的竹竿中進行挑選時,是他陪他前往;也是他幫他安裝爐子。那些石塊被安放在最裡面的地上,對著門;那些竹竿被除去了裡面的物質,鑽通了竹節,一根根地對接好,組成了一條長度足夠的通道,通向一個開在巨杉樹皮上的出口。這就足夠了,只要夜間看守著不讓火燒著竹竿。戈弗雷很快就滿意地看到火燒得很旺,但未把威爾樹的內部熏臭。 他進行這一安裝是做對了,抓緊辦了這件事更是做對了。 確實,從11月3日至10日傾盆大雨一直未間斷過。在露天是無法使火不熄滅的。在這些淒涼的日子裡,不得不留在住所內,只是在那群羊和雞窩有緊急需要時才不得不走出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了貯存的卡瑪的短缺。這是用於代替麵包的物質,於是很快就感到不夠吃了。 因此,有一天,11月10日,戈弗雷向塔特萊宣佈,一等天好,卡雷菲諾杜和他一起去採集卡瑪。從來不會急急忙忙地跑上兩英里,穿過一片泥濘不堪的草原的塔特萊,負責在戈弗雷外出時看家。 然而,那天晚上,天空開始清除被西風從月初開始堆積起來的巨大雲層,雨漸漸停了,太陽射出了幾縷黃昏的微光。所以期望次日白天將有可以緊急利用的好轉的天氣。 「明天,」戈弗雷說,「天一亮我就出發,卡雷菲諾杜和我作伴。」 「行。」塔特萊答道。 夜色降臨,晚飯後,因為空中被掃去了水汽,露出了一些閃亮的星星,黑人想去外面繼續在前些天的雨夜他曾不得不放棄的通常的站崗。戈弗雷力圖讓他明白最好留在住所內,不必增加任何警戒,因為未見有任何別的猛獸的跡象,然而卡雷菲諾杜固執於他的想法,只能任他去做。 次日,如同戈弗雷預感的那樣,自隔夜以來雨就不再下了。因此,將近7點鐘,當他走出威爾樹時,初升的陽光在那些巨杉厚密的拱頂上淡淡地塗上了一層金色。 卡雷菲諾杜在他的崗位上,他在那兒過了一夜,他等待著,立刻,兩人全副武裝並帶上大口袋,向塔特萊說了再見,然後向那條河走去,他們打算溯河的左岸而上,直至那片卡瑪灌木林。 一小時後,他們未遇任何險阻地到了那裡。 那些根草被掘了出來,數量足以裝滿兩個口袋。這花去了三個小時,因此大約是上午11點鐘時,戈弗雷和他的夥伴走上回威爾樹的路。 一前一後走著,只能觀看,因為他們無法交談,他們走到了小河的拐彎處,一棵大樹欠身於河的上方,其安排猶如一個橫跨河兩岸的大自然的搖籃,就在這時,戈弗雷突然停了下來。 這一次,是他指給卡雷菲諾杜看一個一動不動的動物,停在一棵樹的樹腳下,兩隻眼睛那時發出一種奇特的光。 「一隻老虎!」他叫了起來。 他沒看錯,那確是一隻身材高大的老虎,身體支撐於後爪上,用它的爪子剝著一棵樹的樹幹,總之正準備撲上來。 轉瞬間,戈弗雷丟下那包根草。將背著的步槍轉到他右手上,上了子彈,用肩抵住,瞄準,開火。 「烏拉!烏拉!」他叫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什麼可懷疑的:那頭老虎,被子彈擊中後,向後一跳,但可能它沒受到致命傷,可能它將重向前撲來,由於受傷而變得更為狂怒!…… 戈弗雷偏轉步槍,始終以他的第二槍威脅著那頭動物。 但不等戈弗雷能留住卡雷菲諾杜,他已奔向那頭老虎失蹤的地方,手裡拿著他的獵刀。 戈弗雷叫他停下,叫他回來!……但沒有用,那個黑人決心,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去了結那頭可能只受了傷的動物,他沒有聽見或不願聽見他叫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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