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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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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這頓飯後,戈弗雷忙著準備一定數量的這樣的粉,它們幾乎可以無止境地儲存,而且可以做成麵包以供每日之需。 那個白天就在這種種忙碌中過去了,爐灶內始終被極其當心地添著柴火。尤其為夜間放入了更多的燃料——這並不能阻止塔特萊好幾次起床,以把木炭靠得更近些和把火撥得更旺些;但是,因為他夢見火熄滅了,他馬上又起床,又這樣地開始這種來回折騰直至天明。 夜平安地過去了,爐灶內的劈啪聲響,加到雄雞的啼唱中,喚醒了戈弗雷和他那位終於睡著了的同伴。 一開始,戈弗雷吃驚地感到有一股氣流從高處進入了威爾樹的裡面。他不由因此想到巨杉內的中空部分一直到了最低的那些樹枝的分叉處,在那兒開著一個洞口,如果想把自己關在裡面,加上屋頂,最好把它塞住。 「然而,這真奇怪!」戈弗雷想,「怎麼以前那些夜裡我沒感到有這股氣流?這會不會是雷擊?……」 為了解答這些問題,他想到去外面查看一下巨杉的樹幹。 查看後,戈弗雷立刻明白了雷雨期間發生什麼。 樹上可以看到雷的痕跡,經過的電流把那棵樹從分叉處直到樹根剝去了一大塊樹皮。如果電火花進入這棵巨杉內部而不是沿著外面的輪廓走,戈弗雷和他的同伴可能就遭到雷擊了,毫無疑問,他們真的冒了一次險。 「人們勸告說,」戈弗雷說,「雷雨期間千萬不要躲在樹底下!對那些可以找別的辦法躲避的人來說,這非常有用!但對我們,這是躲避這種危險的方法,因為我們就住在一棵樹的裡面!好吧,等著瞧吧!」 接著,他看著那棵巨杉上那一長條電流痕跡開始的地點。 「顯然,」他想,「被雷擊中的那個地方就在那兒,雷應該是在樹幹頂上猛烈地把樹劈開的。但是既然空氣是從那個洞口進來的,是否因為這棵樹在整個高度上都是中空的,只是由於樹皮而看不見?應該瞭解這個佈局!」 於是戈弗雷著手尋找某個含樹脂的樹枝,他可以用它做個火把。 一束松樹為他提供了他所需要的火把;樹脂從這束樹枝內滲了出來,一旦點燃,會發出極亮的光。 戈弗雷於是回到他作為住所的那個洞內,黑暗立刻被光亮接替了,而且很容易探查清楚威爾樹的內部佈局是怎樣的。 一種切割不規則的拱頂在離地15英尺左右的上方成為天花板,戈弗雷舉起火把,清晰地看見一段狹窄的管道的洞口,在黑暗中看不見它伸向何處。顯然,樹的整個長度都是中空的;但可能樹的邊材的某些部分還未受到損傷。在這種情況下,借助那些凸出部分,即使不是很容易,至少是可以爬到樹枝分叉處。 戈弗雷想到將來,決心不再耽擱,在這方面得心中有數。 他有雙重目的:首先,嚴密地堵住風和雨可能從那兒湧進來的那個洞口——那會弄得威爾樹內幾乎無法居住;其次,也為了確證,如果面臨某種危險,野獸或土著人的進攻,這棵巨杉的高處的樹枝能否為他們提供一個合適的掩蔽所。 不管怎樣,可以試一試。如果他在狹窄的管道裡遇到什麼難以逾越的障礙,那麼,戈弗雷重新下來就可以了。 他把他的火把插進和地面相平的兩個粗大的樹根之間的縫隙處後,就開始攀登樹皮內部的第一個凸出部分。他很輕捷、健壯、靈巧,像所有的美國青年一樣習慣于體操。這對他來說只是個遊戲。很快他就進了那個高低不平的管道,那一段更為狹窄,通過把身體用力撐在背上和膝上,他得以像一個通煙囪工人那樣攀援而上。他唯一擔心的是缺乏寬度,使他無法向上爬。 然而他繼續攀登著,並且,在遇到一個凸出部分時,他就靠在上面以喘一口氣。 離開地面3分鐘後,雖然戈弗雷只爬到60英尺的高度,他不可能爬得更遠了,因此,他只有20英尺要攀登了。 事實上,他已經感到一股更猛的風吹到他的臉上,他用鼻子貪婪地吸著,因為在巨杉裡面空氣並不完全清新。 休息了一分鐘後,抖掉了從樹壁上扯下的纖細的粉塵,戈弗雷繼續在一點點變狹的管道內攀登。 但是,就在這時,他的注意力被某一種聲音吸引住了,他覺得那聲音太可疑了,可以說樹內響起了一種搔扒聲,幾乎立刻響起了一種鳴叫。 戈弗雷停住了。 「這是什麼?」他思忖著,「是什麼動物躲在這棵巨杉內?會不會是一條蛇?……不!……我們在島上還絕未見過蛇!……這更可能是什麼鳥想要逃走!」 戈弗雷沒有弄錯,而且,當他繼續往上爬時,一種呱呱的叫聲,跟著是一陣翅膀的猛烈拍打,向他表明涉及到的只是一隻在樹裡築巢的飛禽,毫無疑問,他打擾了它的休息。 他用他肺裡的全部力氣吐出的幾下「呼!呼!」很快使得那個闖入者逃走了。 確實,那是一種體格魁梧的寒鴉,它立即從洞口逃了出去並急速地消失於威爾樹高高的樹梢上。 不一會,戈弗雷的頭也伸出了那同樣的洞口,而且很快很舒服地坐在樹的分叉處,從這些低的樹枝算起,和地面相隔80英尺。 在那兒,如以前所說的,巨杉的巨大的樹幹撐起了整整一個森林。次生的枝葉隨心所欲地混雜在一起,看來,被細枝交叉得非常緊密的這些喬木什麼東西部無法穿越。 然而,戈弗雷,不是沒有一點困難,還是從一根樹枝滑到另一根樹技上,以登上這奇跡般的植物的最高一層。 許多鳥在他靠近時叫著飛走了,它們將躲到比威爾樹矮整整一個樹頂的鄰近的那組樹上。 戈弗雷就這樣地繼續能攀登就攀登,直到高處最盡頭的那些樹枝在他的體重下開始彎曲時才停了下來。 一條寬大的水平線圍繞著菲娜島,它在他的腳下就像攤開著的一張立體的地圖。 他的目光貪婪地掃視著大海的這一部分,海上總是了無人跡。必須再一次得出結論,這島處於太平洋的商業航道之外。 戈弗雷抑住了一次深深的歎息,然後,他的視線低向了這一狹窄的領域,毫無疑問,命運已判決他在這領域內長期生活,也許是永遠! 但他是何等的吃驚,當他又一次看見,這一次是在北面,一縷和他在南面已經以為看見過的一模一樣的煙時。他看著,集中了全副注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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