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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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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城的人好幸運!三個星期以來,太陽已經開始向北半球偏移。樣板島總是與這熾熱的火爐保持相當距離,以保持正常的溫度。 第二天三位朋友天剛濛濛亮就離開毛弗加港,朝著首府走去。天氣顯然很熱,但是走在椰子樹、蠟樹、古加樹的樹蔭下,還是可以忍受這種酷熱的。古加樹紅黑的漿果似璀璨的寶石一般光豔眩目。 大約中午時分,首府出現一派百花盛開的景色。用這種句子來形容這個季節恰如其分。王宮似乎是從巨大綠茵叢中探出頭來一般。土著人房前屋後的花叢與新教傳教士的英式住宅形成鮮明對比。再說,衛理公會派的傳教士在這兒已經有著很大的影響。儘管湯加島人早先還殺過他們不少人,但最終還是接受了他們的信仰。然而,請注意,他們並沒有完全拋棄卡納克人的習俗。對他們來說,大祭司比國王更有地位。在他們神奇的宇宙起源說中,善惡之神都有重要的位置。基督教要將「塔布」信仰連根拔出非易事。「塔布」始終至高無尚,無論誰有所觸犯,都要舉行祭祀儀式贖罪。在這種儀式中,有時會用殺人祭祀…… 根據探險家──尤其是埃利·馬蘭,他在 1882 年到過這裡──的描述,應該提到的是,納庫阿洛法仍舊只是一座半開化的中心。弗拉斯科蘭、潘西納、伊韋爾奈一點也不願屈身在喬治國王的腳下致敬。或者換一種說法,這裡的習俗要求吻君王的腳。我們的巴黎人很是走運。他們在納庫阿洛法廣場,便發現了「杜依」,即當地人稱為陛下的人。他身穿一件白短衫,腰圍粗布小裙。如果強行要求行這吻腳之禮,那顯然會成為他們旅程中最不愉快的回憶。 「我發現,」潘西納觀察說,「這裡的河流並不多!」 實際上,在湯加─塔布島,在瓦瓦奧島,就似在其他群島一樣,既無小溪也無湖泊。雨水蓄在水池裡,就是大自然對土著人的恩賜。對於這些雨水,喬治一世的臣民都用得非常節儉。 當日,三位遊客累精疲力竭地回到毛弗加港,當重新看見他們在娛樂城的房間時心裡別提多高興了。面對著從不輕信於人的塞巴斯蒂安·佐爾諾,他們肯定地說,他們這次旅行有趣極了。但是即使是伊韋爾奈口若懸河,也無法促使大提琴手第二天與他們一道前往繆阿村。 即將進行的旅行可能又漫長又累人。這幾位巴黎遊客要了一艘電氣艇,以節省些體力,這是賽勒斯·彼克塔夫自願撥給他們使用的。但是,探索這片神奇土地的腹地,是非常有價值的。這三位遊客上船前往繆阿海灣,他們沿著珊瑚質的海岸行駛。那兒,好似大洋洲各類椰子樹的博物館。 走到繆阿村已是下午時分,只有在那兒過夜了。那兒有一處住所可以接待法國人,就是傳教士們的住地。修道院院長出面歡迎他的客人時,臉上流露出由衷的歡樂。那種熱情的情形,與他們在薩摩亞受到聖母會的神甫們的接待一般。多麼美妙之夜!多麼興致盎然的交談!會談中提到最多的是法蘭西,而不是湯加殖民地。這些神職人員除了憶及故土有那麼幾分遺憾外,再無它想!真的,他們在此島中做了不少,可是這能補償這份遺憾嗎?土著人擺脫了英國聖公會的影響而改信了天主教。他們看到自己受到尊敬時,是否算是一種慰藉?有件事本身就標誌著他們的成功,那就是衛理公會徒們為了自身的利益而被迫在這個村莊建立分支機搆。 帶著一種自豪,修道院院長請來客們參觀他們的建築。繆阿村民義務修建了這幢房屋,這漂亮的教堂也是由湯加的建築師設計的,哪怕是他們的法國同行對此也無可挑剔。 整個晚上,他們都在村莊附近散步,一直走到湯加的王陵。墓地用葉紋石與珊瑚石修造,具有原始的古樸與美感。他們甚至參觀了古老的無花果種植場。這種無花果果實碩大,根莖呈蛇狀般纏繞著,其周長有時竟超過六十公尺長。弗拉斯科蘭執意丈量了一下,隨後將這個數字記錄在本子上。而且這種數字的證確性得到了修道院院長的證實。從此後,還會有人懷疑世界上存在著這類植物現象嗎? 在傳教士最好的房間內,他們先用過豐盛的晚餐,又度過美好的一夜。在吃過一餐美妙的早點後,便與繆阿村的傳教士依依惜別。回到樣板島時,市政府大樓正敲 5 點。這次,三位遊客無需再加任何溢美之詞就可以告訴塞巴斯蒂安·佐爾諾,這次旅遊給他們留下了永遠難忘的回憶。 次日,島執政官賽勒斯·彼克塔夫接待了求見的薩羅爾船長。其會談的內容如下: 有一定數量的馬來人,大約百來名吧。他們早年在新赫布裡底群島被招募,後來被帶到湯加─塔布群島來墾荒。考慮到日日無所事事的湯加人生性懶惰,招募外來人做工自然必不可少。由於墾荒工作不久前結束了,馬來人盼望能有機會重返家園。島執政官是否願意同意他們搭乘樣板島回家呢?薩羅爾船長正是為此請求,才前來求見的。再有五、六周時間,就可以到達埃洛芒戈島了。運載這些人是不會給市政預算帶來多大的負擔。如果拒絕為這些勤勞的人做這麼一點小事,就顯得太小家子氣。島執政官答應了,薩羅爾船長千恩萬謝。湯加─塔布群島的聖母會神職人員感激不盡,因為是他們雇用來的這批馬來人。 誰會疑到薩羅爾船長在尋找同謀犯呢?一旦時機成熟,這些新赫布裡底島人便會相助於他。他就能在湯加─塔布島遇到他們,並將他們介紹到樣板島上,當然是件好事…… 這天是億萬城可能在該群島度過的最後一天,出發的日子已經定在第二天。 下午,他們即將參加一次半世俗半宗教的節日集會,土著人興趣極大,肯定趕來。 這些節目中只有各種不同的舞蹈。湯加人與他們的薩摩亞島人與馬克薩斯群島人一樣,都喜歡這類節日集會。這自然便吸引了我們的巴黎人,後者三點鐘便步行趕去了。 總管陪著他們,而這次阿塔納茲·多雷米也想同他們一起去。禮儀教師沒有說明自己要在這種儀式席這種場合中出現。塞巴斯蒂安·佐爾諾決定跟隨夥伴,這次與其說他想觀看當地人的舞蹈,倒不如說他想聽湯加人的音樂。 當他們到達廣場的時候,節日集會已經達到了高潮。有種「卡瓦」飲料是從乾枯的胡椒樹根裡提煉出來的,一百多名男男女女,包括少男少女都在跳舞,飲用這種飲料,他們吸進嘴裡,咽進喉嚨。少女們時麾地梳起只有在結婚之日才能剪去的秀髮。 樂隊非常簡單。作為樂器,除了一種叫「芳符芳符」的鼻笛外,還有十二面響鼓。眾人用力地錘著,甚至還帶有節奏感,這點是潘西納指出的。 顯然,「非常講究的」阿塔納茲·多雷米自然只能表現出極度的輕蔑。這種舞蹈根本不屬法蘭西派的四對舞、瑪佐卡舞、華爾茲舞。對伊韋爾奈的看法,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相反伊韋爾奈認為這種舞蹈顯出了地方特色。 首先,表演的是坐姿舞。這種舞蹈只准有面部表情,手勢與身體的扭動。伴奏音樂緩慢而悲涼,效果奇特。 身姿搖擺舞之後,又跳站姿舞。湯加島的男女舞蹈者頓時跳得熱情奔放,時而是極為優美的舞姿,時而他們又擺出造型,表達出鬥士們奔馳在小道上的激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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