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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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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條件是這樣。可能因為某種意外的事件,我不得不把你們關在你們住的艙房裡,關上幾小時,或是關上幾天。我絕不願使用暴力,我希望你們在這種情況下,在任何其它情況下也一樣,要絕對服從。這樣做,一切都由我負責,與你們絲毫無關,因為我不要你們看見你們所不應該看見的。你們能接受這條件嗎?」 這樣看來,船上一定有很離奇古怪的事,這事是服從社會法律的人不應該看的!那麼,在我將來可能碰到的驚奇事件當中,這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一件。 「我們接受,」我答,「但是,先生,我要求您允許我向您提一個問題,僅僅是一個。」 「說吧,先生。」 「您剛才說我們在船上可以自由,是不是?」 「完全自由。」 「我要問您,您所說的是怎樣的自由?」 「就是往來行動、耳聞目見的自由,甚至於有觀察船上一切的自由——某些特殊情況除外——就是跟我們(我的同伴和我)享有同樣的自由。」 顯然的,我們彼此都沒有領會對方的意思。我於是又說:「請原諒,先生,這種自由不過是囚徒可以在監獄中走動的自由!這種自由對於我們並不夠。」 「可是,對這種自由你們應當感到滿足了。」 「什麼!我們將永不能再見我們的祖國,我們的朋友,我們的親人嗎!?」 「是的,先生,這不過是使您不再受那世俗的束縛罷了。這種束縛,人們還以為是自由,拋棄了它,不至於像你們所想像的那麼難受吧!」 「好傢伙!」尼德·蘭喊道,「我絕不能保證我以後不想法逃走!」 「尼德·蘭師傅,我並沒有要您保證。」船長冷淡地回答。 「先生,」我說,我不由自主地生氣了,「您倚勢欺人!太蠻橫了!」 「不,先生,這不是蠻橫,這是仁慈!你們是我在戰鬥以後的俘虜!那時,我只要說一句話就能把你們送到海底下去,但是我留下你們!你們攻擊過我!你們盜竊了世上任何人都不應該知道的一種秘密,就是我一生的秘密!您以為我會把你們送回那再不應該看見我的陸地上去嗎?那永不可能!現在我所以要把你們留在這兒,並不是為了你們,實在是為我自己!」 從這些話可以看出,船長是非常固執的,任何理由都改變不了他的成見。 「先生,」我又說,「這樣看來,您只是讓我們在生死之間抉擇罷了。」 「正是這樣。」 「對於這樣提出的問題,我的朋友們就沒有什麼話可說了。」我說,「但我要聲明,我們現在對於這只船上的主人並不受任何諾言的約束。」 「先生,您並不受任何諾言的約束。」這個神秘的人回答。 隨後,他用比較溫和的口氣說:「現在,請允許我說完我要跟您說的話。阿龍納斯先生,我瞭解您。其實,您也許不至於和您的同伴一樣,會抱怨這個偶然把你們跟我的命運連結在一起的機會吧!在我喜歡研究的書籍中,您可以找到您發表的那本關於海底秘密的著作。我時常閱讀這本書。地上的學問可以使您達到的,在您的著作中已經達到了。但您還不是什麼都懂,還不是什麼都看見過。 教授,讓我跟您說,您絕不至懊悔您在我船上度過的時光。您以後將到神奇的世界中遊歷。震驚、奇怪,將是您心情中慣有的狀態,那不斷呈現在您眼前的奇異景象會使您百看不厭。我在下一次周遊海底世界的時候,(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誰知道?)又要在我跑過許多次的海底下看見我曾經研究過的一切事物,那時您將變為我這一次科學研究的同伴。從這一天起,您將進入一個新元素的世界,您將看見世界上除了我和我的同伴之外任何人都沒有看到過的東西,由於我,我們的星球將把它最後的秘密呈現給您。」 我不能否認船長的這些話對我發生了很大的影響,正好說中了我的心事;我暫時忘記了觀看這些偉大的東西並不能抵償我們失去了的自由!我甚至於想擱下自由的問題,留待以後再作打算。所以我只是這樣回答他:「先生,您雖然跟人類世界不相往來,但我想您還沒有公開否認人的情感。我們是被您好心收留在您船上的受難者,我們忘不了您的好意。至於我,如果因為科學的關係可以把自由忘記的話,那我很知道,我們兩人的相遇可能給我巨大的補償。」 我想,船長是一定要跟我握手,藉此表示我們的意見是一致的。但他並不這樣做。我真替他惋惜。 「最後一個問題。」當這個神秘的人物想退出去的時候,我對他說。 「教授先生,您說吧。」 「我應當怎樣稱呼您呢?」 「先生,」船長回答,「在您來說,我不過是尼摩船長,在我來說,您和您的同伴不過是鸚鵡螺號的乘客。」 尼摩船長喊人,一個侍者進來。船長用我聽不懂的那種語言吩咐了幾句。然後他轉身對加拿大人和康塞爾說:「在你們的艙房裡,正等著你們進餐呢,請你們跟著這個人去。」 「這個,我不拒絕!」魚叉手回答。 於是康塞爾和他走出關了他們三十多小時的這間小房子。 「阿龍納斯先生,現在我們的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讓我給您引路。」 「船長,我當然聽您的吩咐。」 我跟在船長後面走,一出房門,便走上一條有電光照耀的走廊,像是船上的過道。約走了十多米以後,第二道門在我們面前打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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